“太后娘娘、蔡公公,你们终于来了,”长公主府的人一眼看出了是太后和蔡匀,激动到痛哭流涕。 他们本来是太后的左膀右臂,被安排进长公主府的时候他们简直乐坏了,折磨一个失势的小公主,简直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可是从进长公主府的那一刻,他们就感到了不对劲,这个长公主好像并没有这么好对付,成天冷着张脸,拽得二五八万。 但是这些人并没有把这种事放在心上,毕竟是长公主嘛,总是有些娇滴滴的脾气的,多折磨折磨就好了。 一开始还好,他们偶尔还能让这个长公主吃吃瘪,去太后面前讨讨赏赐。 到了近几年,他们发现长公主难以掌控,频繁地与外界联系。这事儿也不是没和太后说过,可那时候正是太后最为快活风光地时候, 太后只当长公主是在做无畏的挣扎,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让他们继续监管者,若是有些大的异动再来回禀,不要屁大点事就来找她扰了清净。 太后都这么发话了,他们也只能照做,但很快,更可怕的事情出现了。 这些人发现自己开始集体梦游,常常忘记很重要的事情。一开始他们都只以为是自己的问题,知道大伙儿意识到他们是集体中毒的时候,已经晚了。 最开始他们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去听从宁棠下的命令,再到后面,他们的灵魂就仿佛不在躯壳之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迷糊的,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偶尔清醒过来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年,还来不及逃出长公主府,就又迷糊了过去。 他们的灵魂就像是锁在一个迷雾横生的迷宫中,逃不脱离不开,浑浑噩噩晕晕乎乎。 这种感觉,简直比杀了他们还折磨。 沈太后听完这一切后,额角都沁出了一层细汗。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已经到了她无法掌控的地步了。 沈太后终于知道自己错了,她的心里生出了浓浓的悔意,恳求身边的蔡匀道: “蔡匀、不,大人!求你救救我和皇帝,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绝对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篑了!大人,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蔡匀看着眼前这一堆烂摊子,痛苦地揉了揉额头,眼窝陷在黑暗里,显得他整个人更加阴冷。 “如果我当初知道你是这么个蠢货,我绝不会让你站在站在的这个位置!我会让你永远烂在冷宫!” 蔡匀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沈太后的身形晃了晃,不知道为何,她忽然觉得这些年她这一身地荣华富贵这么沉重,几乎要将她压地喘不过气来。 “蔡匀,我们没有回头路的,事已至此。” * 深秋的晨光洒在舞川县的大街小巷上,舞川县一片安宁,人们都活着有条不紊地生活。 路上,有几个去枣儿学堂上早课的孩童匆匆跑上了牛车,然后叽叽喳喳说着话。 “听说了吗?咱们枣儿学堂这比可算是要出名了!” “早就听说了啊,是不是盛允舟的那篇文章?听说已经传遍了整个鹤州府,好多学堂都请先生将文章拓印下来,放到了学堂的告示栏里,让各大学子们阅读学习呢!” “这可是贡院大人亲自给了优等的文章呢!这也太厉害了,粥粥是不是要成为状元了啊?” “盛允舟是很厉害,不过离状元可就远了,我都听说了,状元要在县试和会试之后,由皇帝亲自来考试呢!” “这么厉害,还需要皇帝来给他们出题目?盛允舟同学人又聪明又善良,上回还给我带她阿娘做的糖油粑粑,可香可甜了!他一定能被皇上喜欢的嘞!” 小朋友们叽叽喳喳说着话到了枣儿学堂,与此同时,宁棠已经带着粥粥兄妹到了枣儿学堂。 宁棠已经彻底适应了舞川县的小生活,孩子们有书读,家里老人有人唠嗑、打麻将,身体也在一步步恢复。 皇兄已经在积极联系京城的势力,为杀回京城铺路,联系各大老臣围剿坐在皇位上的狗贼! 禾姐姐则在忙她的事业,毕竟她最大的快乐就是挣钱…… 对了,她还听皇兄说这个枣儿学堂先生的真实身份可不简单,是谢太师的长孙,谢家可是江南的名门大族。 这些年她也隐约听到自着老太爷过世以后,谢家不合的传闻,但是那时候她一心扑在寻找穆东昊和父皇的下落上,没有特别注意谢家的情况。 没想到谢家的长孙居然狼狈到被一个女子捡回村里,险些无家可归。幸好禾姐姐善良又聪明,给他找了份当先生的差事。 听说粥粥是谢宣的大弟子,教育地也极好,宁棠心里高兴,如今主动承担起了接送小孩儿上学的差事。 “姑姑,你能不能把白玉爪收一收?”织织嘟起小嘴,脸上又有几分骄傲:“要是把学堂里的小朋友吓到了怎么办?我们其实可以自己来的嘛!” “哦,”宁棠一贯冷淡的风格,回了声,然后抖了抖肩膀,示意白玉爪离开。 白玉爪就如同一只离弦的箭,“唰”地一拍翅膀,飞向了碧蓝的天空。 ——还是把周围的小朋友们吓得哇哇大叫,不过叫完了以后,他们又觉得很酷,走上前来围着粥粥和织织叽叽喳喳询问那只鸟叫什么。 宁棠倚在马车旁边,秋日里的风徐徐地吹着,带着干燥的凉意,她面无表情,但目光却落在这帮叽叽喳喳的小萝卜头身上,末了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织织小时候成天被关在长公主府,那个地方阴暗又可怕,无数双眼睛盯着她们,随时出手要将她们撕碎。 所以宁棠管织织管的特别严厉,限制了她很多心性,时时将她圈在自己身边,将她关在安全的地方。 小织织从小没有朋友陪她一起玩耍,养成了又敏感又脆弱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