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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夜啼·楔子(2 / 2)

不免有些摇晃。

嘀嗒,嘀嗒。

有什么东西滴落在泥土地上的声音,还有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响起。

几个人垂着眼睛死死盯着地面,不敢抬头,竹轿里头浓郁得散不开的血腥味却死死缠绕在几人周围。

咀嚼声渐渐停了,竹轿仍滴滴答答地洒落浓稠的鲜血。

那东西还没走,在竹轿中盘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抬轿子的几个少年手心都已经被汗湿透了,手心有种粘稠的恶心感觉。

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呼吸。

那东西,还没吃饱吗?会不会袭击他们?几个人的心紧紧绷着。

这个游神祭典,已经持续了三十年。每年献出一个女人给那东西,那东西吃饱了,就不会再伤害村子里其他人。

他们村子就这样和那东西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三十年。

可是,谁也不知道,那东西的胃口会不会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每年一个女人,会不会不够?

那恐怖的咯吱声仍在响起,几个人神经紧绷到极致,手脚都已经失去知觉,但也不敢丢开竹轿,不敢抬眼,像个僵硬的木偶人,凭借着身体的本能继续向前走。

那东西似乎在犹豫,腥臭的味道几乎扑到他们脸上,几人紧张恐惧,胃里一阵痉挛,差点呕吐出来。

好在,腥臭的味道渐渐远去,那东西走了。

几人再也控制不住,轿子跌落在地上,几个人都扑倒在路旁,用力呕吐起来,连胆汁都快吐出来。

而随着逐渐跌在地上,轿中的少女也滚落出来。

少女的尸体已经僵硬了,还维持着一开始的坐姿,双目圆睁,面目狰狞,额头上被开了一个大洞,浓稠的鲜血流了满脸,身上的五色彩裙也都被鲜血浸透,脑子里却空空如也,脑浆已经被吃尽了。

竹轿上的红褐色斑纹也更加多,更加深。

目睹了这样恐怖的一幕,村子里的人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整个村子仍旧是寂静的。

村民们麻木的眼睛里甚至带着一点庆幸,接下来的一年,又可以平安度过了。

之前那灰色裙衫的妇人拖着脚步上前,搂着女儿已经僵硬的尸身,神情木然,“小蝉,你先去吧,你爹,你娘,村子里的所有人,都逃不过这一天的。”

“李婶,别说胡话了。”村长表情阴沉沉的,拄着拐杖走过来,指挥着还趴在一旁吐的几个少年,“过来帮把手,把小蝉的尸身收敛了。”

几个人吐得整个人都虚脱了,深一脚浅一脚地过来,帮李婶扶起李蝉的尸身。

“小蝉!”一个皮肤微黑的青年从人群后头挤出来,跌跌撞撞跑过来,用力把他们都推开,搂着李蝉的尸体,哀痛欲绝,“小蝉,小蝉,对不起,我来晚了。”

“郑仓,你怎么跑出来了?”几个人面面相觑,目光闪躲。

村里人都知道,郑仓和李蝉是一对儿,但是这次选中了李蝉献祭,郑仓知道后,在村子里大闹了一场,被村长叫人绑了关在地窖里。

他们平日和郑仓关系不错,但是他们也不敢违背村长的命令,况且,是李婵自己倒霉,抽中了这签,也怪不得他们。

几人想着,目光里多了几分理直气壮,上前拦住郑仓。

郑仓恶狠狠瞪着他们,“那东西不会满足的,总有一天,会是你,是我,我们谁也躲不过。”

几个人讪讪地望着他。

“把他绑了关回地窖去。”村长沉着脸敲了敲拐杖,声音阴沉沉的。

“郑仓,别闹了,跟我们回去吧。”几个人慢慢上前,郑仓咬着牙和他们扭打在一处,他虽然力气大,此刻眼见恋人惨死,更是疯了一般挣扎推搡,但是也敌不过四个人一起上,很快被制服,绑了起来,押送回地窖。

“郑仓,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其中一人轻轻叹了口气,“村长也是为了保全大家。”

与其让全村人都生活在随时会丢掉性命的恐惧中,他们每年献祭一个人,保全村子里的其他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那怎么不献祭我,不献祭你,不献祭村长?”郑仓红着眼睛惨笑一声,说着为了保全大家,却只把女人推出去送死,这就是他们村的人性。

这人被噎了一下,嘟囔道,“这祭典搞了三十年了,先前也没见你跳出来阻拦过。”

还不是因为,这回抽中的是他的心上人李婵。

“要是没有这个祭典,你现在还不知在哪呢,说不准已经埋在地底下了。”

“别跟他说了。”另一人拉了拉这人的衣服,“走吧。”

那人这才不再与郑仓争论,跟着同伴一起钻出地窖,用一把大锁把地窖门锁了起来。

郑仓跌坐在原地,身上手上还沾满了恋人李蝉的血。

郑仓呆坐半晌,才从袖间抖出了一块尖尖的石头,是他刚才和他们扭打的时候趁乱抓的。郑仓的手被绑着,艰难地用石头磨着手上的麻绳,他要逃出去,逃出这个村子。

一定有人可以对付那东西的,郑仓满眼恨意,他要除了那东西。

地窖的门被锁上了,从里面打不开。

郑仓握着那一块尖尖的石头,躲在阴影之中,表情如同受伤的野兽,微黑的脸庞紧紧绷着。

地窖里头没有光,郑仓也不知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在里面呆了多久,久到四肢都已经麻木了,尤其是握着石头的那只手,已经感觉不到了。

“郑仓,吃饭了。”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终于响起,沉重的地窖的大门被拉开,日光照进狭小阴暗的地窖,里面却空无一人。

郑仓呢?来人匆匆放下饭菜,进来查看,却被一石头击中了后脑,扑倒在地。

郑仓从门后出来,颤抖着手扔掉石头,摸索着换上来人的衣服,低垂着脑袋走出地窖。

求救,求救。

他要出去求救,和尚,道士,一定有人能除了这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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