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锐听许云容说欲出售宝石,心中一喜。
他虽未曾见过此类宝石,但经过他手的宝物没有一万也有九千,触类旁通,一眼便瞧出此种宝石乃是极品,况且物以稀为贵,广平城里那么多官员富商的家眷,攀比成风,只要将宝石做成合适的饰品,绝对能大赚一笔。
“敢问夫人这宝石的名字叫什么,价值几何?”
许云容道:“那波斯商人中原话说得不好,叽哩咕噜一大串,我也听不明白,你若买下它,倒可给它取个好听的名字。至于价格,我买时花了一百两金子。”
石锐听了倒吸了一口凉气,勉强笑道:“夫人说笑了,我这店拆完了也凑不够一百两金子的。”
许云容听了笑笑不语。
青卫在一旁道:“看来石老板还是不太会做生意,这样稀有的宝物,一两银子不加您还嫌贵,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石锐一来确实没那么多金子,二是突然冒出来两个人要卖给他这么贵的宝石,他心里没底。
“这么大一笔金子,谨慎些是对的。”许云容示意青卫将锦盒收了,站起身道:“告辞。”
青卫收了锦盒随后跟上,行至门口又转头道:“石老板可再想想,若是改了主意,便去城东的拾芳园找我,我叫青卫,记着,是戌时之前。”
“拾芳园?”石锐听了又吃一惊,越发地想不出这几人的来历了。
广平城内数得上的官员,大大小小的也有十几个,再加上一些有名望的士绅,也有五、六个。
就在石锐想破脑袋的时候,这些官员、士绅的内眷都收到了一份请帖,大概内容便是今日酉时于拾芳园设赏花宴,静候光临,落款是济亲王府三少夫人许氏。
和石锐一样,此时收到帖子的太太夫人们,都是懵的。
拾芳园是广平曾经最大的布匹商邹义修建的,占地颇广,里面也是亭台楼阁,层层叠叠;小桥流水,弯弯曲曲。
但两年前邹义去世后,他的儿孙不争气,生意一落千丈,欲把拾芳园出卖,只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买家。
如今怎么突然冒出个济亲王府的三少夫人?这广平城有何特别之处,竟引得京城里的皇亲国戚来此置办房产?
其中广平州的同知王连义的夫人钱氏心下疑惑,实在拿不准主意,便来问同住在一个胡同的知州夫人殷氏。
殷氏同刚上任的丈夫一样,到广平城也只两个月,但她是个外向的人,又热心好客,极擅交际应酬,丈夫的官职又是广平最高的,是以众女眷们都以她为首,有什么事都找她商量。
钱氏匆匆来寻,说明了来意,末了问道:“您说这赏花宴我们去也不去?”
殷氏笑道:“为何不去,这可是京城王府的宴席,不光我们去,把女儿们也带上,好让她们长长见识。”
“可是,这冷不丁的冒出个济王府三少夫人,是真是假,再说既是赏花宴,为何酉时开始,天都黑了,还赏哪门子花?”
殷氏一笑,用手点了点钱氏道:“所以才让你去见见世面呀!”
钱氏脸一红,笑道:“我这不是怕误了宵禁嘛!”
“无妨,那济王府的家人已同我家老爷打过招呼了,时间也不会太晚。”
钱氏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这样,我竟还操心是假的。”
殷氏又道:“若再有人问起,你便说是我说的,都不必客气,尽管大方的去,不能让京城的高门说咱们小家子气,连个宴席都不敢来!”
要说蔡三喜,可真不愧是宫里出来的。
许云容早上列了一个单子,写了自己想要租个园子,办个宴请,需要置办哪些东西,还特特说明是在傍晚。
不过几个时辰,蔡三喜便安排妥了,拨给他的都是五大三粗的糙汉子侍卫,被他指派的井然有序,有的负责洒扫,有的负责置办用具,他自己则是一边指挥,一边去牙行雇了十几个婆子、丫鬟,饮食茶点虽不能交给这些人,至少打打下手。
许云容过来看时,连连惊叹,回去了便跟霍昀说起:“不愧是你身边的太监总管,你去看看那园子,布置的堪比御花园了,还只用了半天多的时间!”
霍昀不以为然,只道:“这是他的老本行,若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他自己都没脸再跟着咱们。”
这边知州夫人殷氏带了女儿,汇合了同知夫人钱氏,同坐马车来到拾芳园,却见其他的夫人太太们也都刚到,有已致仕的龚太傅家的大儿子夫人齐氏,赵通判的夫人李氏,蒋参军的夫人张氏等等,众人都是精心穿戴了,互相寒暄着进了门。
却见出来迎接的是一位面白无须的公公,众人一开始还不由自主地偷偷瞟两眼这位说话细声细气的公公,但很快就被园子的景色吸引了去。
其时当初邹义建拾芳园本也是为了宴请集会,众位贵妇中有一多半都来过。
但今日的景色和之前又有不同,三月初春,天色未暗,卵石小路两旁的树木花朵已心急地绽放开来,先是一排排榆叶梅冒出了一簇簇的花骨朵,好像一串串紫色的风铃。
再走几步,又见几株红梅娇艳绽放,淡淡清香沁人心脾,还有成片的杏花,桃花,玉兰,次第开放,摇曳枝头,令一众人好不惬意。
不知不觉中众人穿过花海,见前面是一处水池,顺着池上一道曲折的水廊行过来,便是一处水榭,轩窗四起,微微有风。
众人依次就坐,便有丫鬟奉上茶点。
“各位夫人小姐稍坐,我家主人随后就到。”那带路的公公说完便退了下去。
钱夫人见下人们都走远了,方笑向众人道:“这位少夫人好大的架子,不出来迎一下也就算了,我们都坐下了还不见人。”
其余人听了有微笑不语的,也有附和的。
赵通判的夫人李氏道:“还当有什么新奇的呢!我看和之前也没什么不同。”
“这话说的是,只这茶喝着略有不同,入口淡淡的,再品竟有一股清香,倒不知是什么茶。”
“这糕点做得也精致,从未见过的样式,难道是宫里带来的?”
“这话说得好笑,从宫里到广平隔着几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