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手掌的红光正要落下，斗场外终于有人叫了停。
“唰”的一声，水月听到开枪的声音。
她睁开眼一望，发现格斗场上有个女人向她走了过来。
那人二十来岁的年龄，扎着一头利落清爽的马尾，眉眼严肃，标准的女强人形象。
她身穿洁白的医生大褂，手里拿着银壳发紫光的枪，对着水月身上的生化人开了几枪，先切断了他的四肢，最后一枪打进他的芯片。
那生化人便跟散沙似地化在了水月身上，上身的肠子、胃器等脏腑流了一地，化成一滩血水，血腥又残忍。
水月慢慢地坐起身，看见地面上，对方那颗心脏已经半黑，胃部不由得一阵翻腾。
但片刻之后，那些脏腑器官便全部消失，地上又恢复了如常的洁净模样。
水月跌坐在地上，愣神间，一双手伸到她面前。
她抬头看向面前的女人，对方冲她笑了笑，友好地将她拉起。
“我叫柯嘉，是这所研究院的院长。”她把枪别回腰间，说刚才的生化人力量太弱，是失败的试验品。
水月无奈又尴尬地扯扯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的表现不错，”柯嘉露出了一副“你已尽力”的表情，把手放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好好在特战科接受训练，明天我会再亲自考察你的具体能力。”
她说完以后，面上突然露出一个抱歉的笑来。
“喔，不是明天，我说错了，”她打量了一眼狼狈不堪浑身是伤的对方，又说：“是下周，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刚刚才竞技过。”
她极力表现出友善的模样，但声音却非常冷淡，甚至很冷漠，笑脸也是说不出的诡谲，这让水月感到奇怪。
“院长，”一旁的监测人员走过来，面露奇疑地问道：“按规定来说，新人和生化人战斗后，短时间内是不用再和他人竞技的，而且你也从来不——”
“不用多说，”柯嘉的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话，“就这么安排吧，我有我的道理。”
对方不再多说，将自己的记录报告交给对方后，便开启了格斗场的出口，提醒水月可以离开场内回到宿舍了。
水月拖着满是伤口的身体，一步一步往场外走，要到出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瞧见地上那把冒着绿光的小刀。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此时就像它的主人一样不堪。
水月默默扫视过周围人员别在腰间的武器——清一色的散发着不同光彩的枪。
她又拖着身体走回去，捡起地上的小刀，把上头的血迹揩在自己的衣袖上。
在经过柯嘉面前的时候，她转头直视着对方那双狭长的带着威慑力的眼睛，半真半假地侃道：
“下周，我要用这把废物，拼尽全力地赢过你。”
柯嘉不置可否地笑笑，劝她回宿舍好好养伤。
“不养好伤，可就没机会了。”
她的眼底露出一线阴沉。
水月攥着刀，咬紧牙关走出了格斗场。
当天晚上，她躺在宿舍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柯嘉那张冷淡又倨傲的脸，内心充满了奇异的排斥感。
她总觉得自己对这个人有种天生的没有凭据的厌恶。
至于为什么，她思考不出来。
右手断指的地方突然痛过一下。
水月蹙紧眉心，抬手一看，指上已经渗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