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过去了几个小时。不过答应了之后再兑现或许也可以?
黑川清和还有点想知道如果拒绝的话会发生什么,她眨眨眼,她说:“不要。”
降谷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拒绝,他愣了一下,却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
黑川清和笑嘻嘻地说:“是没想到我会拒绝你吗?”
确实没有想到。降谷零飞速思考着,想着对策,如果黑川清和不愿意帮自己的话,他是否有能力把这件事顺利解决。
但在他想出对策之前,黑川清和说话了:“不用担心,我答应过你的事,我会做到的。”
她伸出手,抚平降谷零皱起的眉头,笑眯眯地说:“不过有机会的话,我还是很想和zero试试那些的。真没想到先提出来的会是zero,zero,你真了解我。”
降谷零怔了怔,他忽视后半句不正经的话,有点紧张地追问:“你有办法解决?”既然有办法,所以刚才是有意吓唬他?
黑川清和语调轻扬,她意味深长地看着降谷零,突然问:“如果苏格兰,你的幼驯染,诸伏景光因为我而死掉了,你会恨我吗?”
降谷零没有想到她会说这句话,空气一下变得沉默,降谷零紧紧地盯着黑川清和,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一点什么。
但那双比宝石还要亮的眼睛里只有他自己,他什么都看不出来,只会觉得在照镜子。
降谷零移开了视线,他声音很轻,但语气却斩钉截铁:“会。”
这是没有可比性的问题。黑川清和在他心里永远都不会排在第一位,不管他是否喜欢黑川清和。
这件事是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的,他并不理解为什么黑川清和要问出这个问题,但眼皮狂跳,似乎在向他预示这并不仅仅是一个黑川清和随口一问的简单问题。
“这样吗。”黑川清和耸耸肩,无奈地说,“我还以为你多少会哄一下我呢。”她得到了答案,就准备离开沙发。
降谷零按住了黑川清和,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你准备做什么?”
“做晚饭。”黑川清和才不回答他。
但降谷零没有放开她。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黑川清和笑了一下,低头亲吻他的手指。
颇为se情地一点一点亲吻,舌尖探出,tian舐过那只手上分明的血管。
降谷零坚持了不到十秒,仓促地收回了手。
黑川清和清脆地笑了出声,扑过去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他一下,好笑地说:“我还以为你会多坚持一会呢。”
降谷零一声不吭,揽住她的腰,把金色的脑袋埋到她脖颈间,软软地蹭了两下。
毛绒绒的头发蹭得黑川清和痒痒的。
试图得到信息为此向她撒娇的zero很可爱,于是黑川清和决定透露一点什么。
“唔,说得恶心一点,那大概是,如果得不到zero的喜欢,那我想试一试让zero恨我。”黑川清和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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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没有在黑川清和说这句话的时候明白其中的含义,或者说他明白了,但由于黑川清和给出的上下文相互矛盾,导致降谷零并没有完全理解。
但他在那天过去后一段时间,以一种极为残酷的方式明白了。
降谷零站在楼梯的尽头,他刚迈上最后一级台阶,肺部因为刚才的剧烈奔跑和爬楼而缺氧,他喘着气,汗水顺着额角滴落,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
嘈杂的风声在耳边呼啸,一声又一声,自己的喘气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肺呼吸像抽风机一样大声。
整个世界又吵闹又安静,嗡嗡作响,最后化为一声响亮的枪声。
但实际上,那声枪声并不是于现在响起的,只是响起了之后永久地回荡在降谷零的脑袋中。
降谷零站在那,明明身上冒着热气,他却觉得浑身冰凉,大脑空白,一瞬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他在这一刻知道了自己这一生最永久最可怕的噩梦会是什么。
会是黑川清和站在诸伏景光的尸体面前,手里举着枪,她的脸上带着鲜血,扭头看向他的时候,扬起他最熟悉的笑,然后欣喜地叫他:“是zero啊。”
脑袋里的那根弦瞬间就崩断了,降谷零唯一的理智是意识到黑川清和叫到自己zero,说明附近没有别的组织成员。
于是下一秒他就冲了上去,扑倒在了那具熟悉又陌生的尸体面前,颤抖的手触碰着沾满鲜血的脖颈大动脉。
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徒劳,怎么会有人心脏破洞还会活着呢?
残忍地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别看了,zero,他死了。别的组织成员很快就会过来,你最好——”
他猛地站了起来,恨意无法掩盖,他死死地盯着黑川清和,大脑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都是她、都是她。”
“为什么?”嘶哑的声音问,带着刻骨的恨意。他张了张嘴,发现这居然是自己的声音。
天台上风猎猎作响,似乎把他的理智也一起卷走了。
降谷零上前了一步,意识到自己想要和黑川清和打一架,或者是激烈地争吵,或者是黑川清和立刻告诉自己,这是一场噩梦,躺在地上的人不是hiro。
但就在他即将被怒火和仇恨控制,真的准备出手的时候,脚步声从楼梯那传了过来。
踩在铁制楼梯上的脚步声是那么明显,没有人能忽略。
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了下来,降谷零脸上的所有表情重归冰冷,他后退了一步,把手放进了口袋。
手在口袋死死地握成拳,他看向走上来的那位组织成员。
“发生了什么?”那位组织成员飞快地扫了一圈平台,脸色凝重地问。
“事情很明显。”他听见黑川清和平淡地说,“苏格兰威士忌,是老鼠,已经被我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