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道:“我已经听说了王大哥所遭遇的事了,你们家家近来也不顺利,这五十两银子你还是收着,或可应付一下急用。”
王葭见郑月娥明明怕得发抖,却还在自欺欺人,以为她听说了王生的倒霉事迹,不想拖累自己,极力劝说道:“郑姐姐,我们家虽遭了些背运,可家底还算厚,暂时不缺银子。我从小就你跟熊燕两个朋友,当你们如亲姐姐,所以你千万不要有心里负担,有需要直接开口便是。至于那姜家是当真去不得,可谓是虎穴狼窝不为过。”
郑月娥心底有一丝动摇,可自从父亲生病以来,她已经受了王葭太多的恩情,多得已经快要压垮她了。
想到此处,她摇了摇头,“妹妹,我意已决,你不必劝我了。何况姜郎是读书人,又有功名在身,想必其夫人亦是知书达理之人,到时我去了姜家,本分做人,勤快做事,姜郎的夫人定然会容得下我。”
“郑姐姐你太糊涂了,自身前途怎可寄托于别人的善心?”王葭本不是耐心性子,见郑月娥宁愿跳入火坑,也不愿欠自己恩情,气急败坏地道:“何况以姜氏夫妻的狠毒,你可知到时会落得何种下场!”
由于过于焦急,王葭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高亢得回荡在整个巷子里,以至于拐角处的姜秀才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自认宽厚仁慈,妻子也是贤良大度,听到王葭如此污蔑他们夫妇,气得浑身上下颤抖道:“你这小丫头怎可信口雌黄,凭空污人清白!”
被逮个正着的王葭,脸上露出些讪讪之色,毕竟姜秀才现在还没做出话本中令人愤慨的恶毒事迹呢。
郑月娥见到姜秀才怒发冲冠的模样,怕他找王葭的麻烦,赶紧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美目涟涟地望着他的眼睛:“姜郎,王葭妹妹还是个孩子,故而容易轻信于人,看在她是担心妾身的份上,还请你饶她一回吧!”
姜秀才最喜欢的就是郑月娥的眼睛,黑白分明,当它含着泪水时,更是宛如一泓春水,再大的气也都化在喉咙里。
虽然王葭有些理亏,可想到郑月娥未来的遭遇,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拆散这桩姻缘,于是强硬地拉开依偎在姜秀才身上的郑月娥,对着姜秀才道:“刚才确是我胡说八道,还请秀才老爷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女子的无理取闹。不过郑姐姐的父亲郑夫子也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若非郑姐姐自作主张,郑夫子是不会同意她为妾的,故此还请您高抬贵手,退了这桩婚事……”
话还未说完,只见郑月娥猛地挣开她,满面愤怒地质问道:“王葭,我不过欠了你区区五十两,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葭姐儿确实做不了你的主,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爹,就把银子退给姜秀才。”
一道虚弱却饱含坚定的声音打断了郑月娥,三人不自觉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只见郑夫子住着拐杖,颤颤巍巍从门后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