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孙就行！”
“我不用坐。”樊柳摆摆手，侧了侧身露出跟在后面的黑猫，“我想给它买个笼子，你看看多大尺寸的合适。”
小孙顺着她的动作看去，是只垂着尾巴的大黑猫，进店后边转动眼珠子打量店内物品，边走到躺椅前轻巧一跳，极其自然地仰面躺下后腿一抬……
嗯？这猫在跷二郎腿？
小孙疑惑地揉了揉盯手机太久有些发酸模糊的眼睛，再一看，那猫把前肢叠在头下，像在枕脑袋……？
“夏拂渊，你下来。”
发现店员小哥的表情越发呆滞，樊柳忙制止仗着变成猫后为所欲为的显眼包。
她完全接受了人变猫的现实，差点就忘了正常猫咪可做不来这些举动。
好在小孙只当是这猫学人动作，震惊过后狠狠竖起一只大拇指：“客人，你的猫真聪明，学得可真像！稍等，猫笼被老板塞仓库了，我去给你挑几个好看的来！”
说完，他激动地往玻璃门跑去，也不担心把陌生人单独留店里会丢东西。
见人没了影，樊柳瞪向还想赖在躺椅里的夏拂渊，正要开口，耳边就钻进一声细弱的“喵”，和夏拂渊捏嗓子喊出来的假声不同，这声猫叫娇柔软和，让人想到蓬松絮絮随风飘荡的蒲公英。
是那只被拍摄的小布偶，也不怕生，就这么站在桌子上好奇张望一人一猫。
樊柳没忍住上手摸了摸，小猫盯着她的手落到自己脑袋上，眼睛眯成缝，主动蹭蹭掌心，蹭完猫头一转，向撑起身体的大黑猫问好。
樊柳的视线从湛蓝小圆眼移到耷拉眼皮的琥珀色死鱼眼，停了一秒迅速移回原位，感慨道：“好可爱。”
小布偶还在朝大黑猫喵喵叫着，蓬松尾尖友好地轻轻摇晃，黑猫回望片刻，忽然打哈欠似的张大嘴巴，喉咙里发出绵长瘆人的叫声。
“喵嗷——”
小布偶一个激灵，从樊柳手底下呲溜窜到电脑屏幕后，还险些把显示器撞倒。
失去了毛茸茸撸的樊柳：“……你在嫉妒别人长得比你可爱吗？”
换只猫她还不会多想，如果是夏拂渊牌猫，那绝对是故意的！
黑猫装作没听见，扭过头自顾自地舔舔爪子。
“客人别这么说啊，你的猫也很可爱！”话被去而复返的小孙听见，他笑眯眯地从堆成小山的猫咪用品后面探出脸，变着法夸赞道，“你瞧那毛多水亮，又漂亮又健康，你一定花了很多心思照顾它，瞧这小脸肥嘟嘟的——”
没有哪个铲屎官会不喜欢别人夸自家宠物，把人哄高兴了更能顺利做成这笔生意！
小孙美滋滋地想到。
可是漂亮话还没说完，铲屎官都没表态，椅子上的猫倒先不乐意了，喵嗷喵嗷地叫唤起来，言语间尽是不满。
感觉在骂人。
小孙迷茫地看向樊柳，后者瞥瞥自己的猫，大概是在安慰地说道：“你不是肥，是壮，是实力的象征。”
碎嘴的猫一听，竟然真就不叫了，跳下躺椅往樊柳脚边一靠打起咕噜来。
小孙再次震惊。
敢情是被说肥所以不高兴了？
他放下搬着的大堆东西，征得同意后兴冲冲地摸出手机怼上猫脸咔嚓咔嚓拍起照来，还不时嘴里发出怪音吸引它看镜头，结果那猫嗤笑一声，斜开视线把脸扭到反方向。
小孙很郁闷，他感觉被一只很嚣张的猫鄙视了，摸摸鼻子，在猫那吃了个瘪才想起要和猫主人谈的正事。
樊柳已经挑上猫笼了，小孙搬了许多种类的猫用品，除了常规的铁丝笼，还有一些软绵绵的温馨小窝，本只想挑个笼子的她不自觉地就只把目光放到那些看着就舒适度很好的小窝上。
看出她蠢蠢欲动的念头，小孙笑着拿起一个粽子样式的猫窝塞进顾客手里：“客人是准备做什么用的？笼子一般都用来训练和隔离，如果打算让猫咪休息的话还是建议选这种猫窝。”
“哦……”
小孙敏锐察觉到她的茫然：“你是第一次养猫？”
樊柳回头看了眼打滚找乐子的黑猫：“嗯，它是流浪猫，我今天遇见它，养猫的东西都还没提前准备。”
流浪猫多警惕避人，自由自在的，小孙哪见过这样不栓绳还能不乱窜的宝藏大野猫。
他夸张地发出惊叹：“厉害啊！你是不是喂它很久了，第一次见到能乖乖跟着人的流浪猫！”
“没……“樊柳顿了顿，”就以前碰到过，没想养的，看他可怜才打算收留一阵子。”
这都能忍住不养？
小孙寻思要碰着这么特立独行的猫他指定得发个朋友圈炫耀一下。
他嘿嘿笑道：“就养着吧！你这猫一看就很聪明通人性！”简直是人的翻版了！
不知何时，那只黑猫睁大了眼睛安静注视着他们两人，小孙恰巧同它对上眼，笑脸一僵，没来由地感到一阵仿佛小时候被班主任交付重任的紧张……
他酝酿一番，谨慎道：“流浪猫不轻易接近人，它在所有人中选择了你，你们能相遇又重逢，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客人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眼神微动，轻轻点了点头。
小孙莫名松了口气，想去看黑猫反应，却见它半眯双眼抬起前肢，收拢成绒球的前爪弹出根显眼趾甲。
这是在朝他……竖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