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提前结束的原因。
猛然想起师父每三年布置给她的功课,谢清宁神色一僵,随即拉开抽屉拿出好几本书册,魔怔阅读,好似即将殿试的考生,如临大敌。
银耳还杵在原地,侷促问道:"小姐?"
冬日冷冽,谢清宁读得额角边流下细汗:"你回母亲,我在忙先别吵我。"
银耳问:"那团圆饭?"
"我会过去吃。"
没完成夫人交代的任务,银耳无奈退出去,离开前经过窗台,瞧见小姐读书的神情,多年来的疑惑悄悄爬出:
为何小姐要对外疏冷淡漠,但在家却不是这一回事呢?
人人都说武安侯嫡女性子清冷寡淡,甚少出门,与王若涵也只见过几次,导致谢清宁在世家贵女间传闻颇多。
有人说她与侯爷夫人不同,性子软弱怕生;也有人说她得了怪病,不能示于人前;更多的传闻是说她相貌丑陋,脸上的痘子比宫里的老太监还多。
谢清宁温习完,酉时方到,初春白昼较短,为除夕夜布置的灯笼结綵早已点亮整座侯府,她伸着懒腰,活动筋骨漫步廊下,面前的池水与夜晚烛火交织相映。
"岁岁年年,一世静好。"
温婉的声音响起,谢清宁身形愣住,猛一回头。
沈千舟身着银丝边流云纹玄色披风,与他头上低调的通透白玉冠发簪,把他内裏坚忍的特质毫不保留的拱托出来,面色神情温润,微微浅笑透了几分倜傥,皮相跟气质确有流连场所,声名狼藉的底子。
谢清宁略一颔首,礼貌装傻:"你好,请问是何家公子?"
少女身着绛红斗篷,白玉荷花缀在流边上,疏落的浏海散在儒雅平眉上,睫毛弯俏,水灵杏眼,垂鬟分肖髻上是几条白色缎带,竟衬得这身喜庆衣裳脱俗俏丽,端庄大方。
沈千舟立刻垂眼,抿唇道:"姑娘失礼了,在下先自我介绍,漠北质子沈千舟。"
少女扫了沈千舟一眼,敷衍道:"质子殿下除夕夜前来,有何贵事?"
沈千舟正想说话,馀光瞥见王桓寻着从廊边走过来。
王桓寻过来正想开口,赫然看见盈盈少女站在眼前,少女装束跟白日又是不同,想说的话狠狠被惊艳堵了回去,愣了半天才意识到失态,乾巴巴的咳了一声,抱拳问好:"质子殿下奉命将圣上赏赐珍餚发放给各位大人,着实辛苦了,珍餚已放妥,王桓准备回相府,顺道送殿下离开。"
"好的,麻烦了。"他略一颔首。
沈千舟领着皇命,自然不敢造次,收起昔日的纨绔,面色凛然。
临走前轻描淡写的瞥了谢清宁一眼,就随着王桓离开了。
扰人的傢伙终于离开了,谢清宁撇了撇嘴。
随即想起方才王桓的反应,谢清宁轻声一笑,准备走去膳房,银耳从角落冲出来,握着她的双手,神色十分紧张:"小姐你吓死我了,刚才你身边充斥两个外男,银耳好担心,都快吓死了!"
至于这么紧张吗?
"怎么?难道让我在自家还要避开他们吗?"
这世家小姐就是不比外头自由。谢清宁心想。
除夕夜里,母女俩边吃饭边念叨谢濯,站在廊下赏烟花,放爆竹,并一起守岁,彼此盼望岁月静好,家和平安。
繁华落尽,旭日东昇,新的一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