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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陆|(2 / 3)

鸣回淡淡开口,仿佛只是解释这处院落的由来,没有什么感情,正当他想让魏规一同进院时,却看到魏规直视前方的眼神。

顺着眼神,他也看到了一袭黑衣,怔了怔。“嚣游?”

魏规没猜错,还真是候律归,北朝的二皇子。

“皇兄早。”与候鸣回截然不同的音色传来,如缓慢流淌的冰河。

“嚣游早啊。”候鸣回笑着道,松开了握着魏规的手,向候律归走去,候律归也在向他们走来。

“见过皇嫂。”候律归作揖,低了低头,抬眼看向魏规。

“不必多礼。”魏规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憋出一句话。

候律归与候鸣回,一黑一墨蓝,二人站在一起倒像的散开的浓墨,

候律归看向魏规的眼神,杂了不明的心绪,看不透也看不懂,不带着浓情蜜意,是深不见底的暗色。

“嚣游可是不久就要走?”候鸣回开口。

“是,马上就到换防。”候律归定神道。

北朝半年换一次驻边的大将,春夏候律归戍边,秋冬成美将军戍边,手下的将领也是,轮流换,没到边境的时候便管理林军,护卫皇城,马上冬天结束,候律归就要走。候鸣回拍拍他肩膀,笑笑,想起正事又招呼过魏规,将人带到跟前。

这里除了皇上和两兄弟,没人知道,所以也没有宫人,候鸣回和魏规下跪时被候律归摁住,他解开扣子,将外袍脱了下来,铺在地上,让两人跪,在魏规跪的位置,还将衣服又折了一道,更厚实了。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在魏规听来不过是些场面话,只是说的对象不一样罢了,她闭目,叩了三下,目光落在跪着的衣袍上,对比候鸣回跪的地方,自己这处可是厚了,她暗想。

完毕后二人起身,候鸣回转头向候律归,“嚣游和爱妃没什么想说的?你们可是各朝武值的象征啊。”

“未在战场上见过,没什么好说的,皇兄还不要调笑我。”候律归淡然道。

“臣妾已没了军职,今已是太子妃,怎可去想那些过往。”魏规低声道。

“别皱着眉头嘛,我还不是想让你们开心点,北朝皇室里就属你们眉头最紧。”说罢看向两人紧皱的眉头。

“……”

“……”

二人一时无言,候鸣回又道,“不如带爱妃去练骑射吧,舒活舒活筋骨!”

“皇兄无政务么?”

“今可是大婚头天,哪来的政务,让皇兄休息吧。”候鸣回扶额道。也没管二人同意不同意,拉过手就向宫门外走去。

北朝与风朝不同,北朝皇上说,是为了不忘本,要时刻记住自己的源头,于是设立了专门供皇族使用的练武场,当然,有练习骑射的地方,毕竟面积大。

去的路上轿子内一片寂静,在候鸣回换上新的外袍之后,就没有一句言语了。

“臣妾后宫之流,沾着刀枪怕是不妥。”在长久的沉默里,魏规兀地开口。

“怎么会,北朝儿女各个都是骑射的好手,爱妃之前还是将军,这怎么会不妥,不管是北朝还是风朝,爱妃都是沾刀枪最合适的人,且,爱妃应知道两国的和平是来之不易的吧。”候鸣回笑眯眯地,不紧不慢道。

“皇兄说得是,皇嫂莫要妄自菲薄。”候律归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还请包涵了,臣妾武艺不精还勿要嘲笑。”魏规道。

在提醒我不要动手么,我怎会不知我不能动手,魏规回味了一般候鸣回的话,心想道。

别了这个话题,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加上魏规和候律归都不是什么爱说话的,候鸣回便识趣地闭上嘴,撩起帘子的一角,目光随清风。

练武场很大,大到魏规都觉得这风都在这兜了几圈,不是没见过场地,而是没见过这样专门的场地,风朝重文轻武,皇宫里可没这地,且魏度连每年的皇家围猎都不愿办,所以她之前不在军营里时,想要练武都是在善桃宫的院里,虽说也不小,可和这比差远了。

武器也全,刀枪斧剑钩扠棒,不仅是北朝的特色武器,连风朝的三尺剑都有,魏规是看得心动的,毕竟她好久没活动了,且自己的擎雨剑当做嫁妆送了过来,她都不知道如今这剑在哪,但她没有抬手,而是静静的看着已经拿起弓和箭的兄弟俩。

“爱妃来啊,不用怕。”候鸣回挑了几个箭矢,都是绑着黑鸦羽的,回头道。

魏规这才挑了几根趁手的,其实她不善弓,但战场也教得差不多了,一众箭矢中,她挑了筒有青色羽毛的。

候鸣回回头看的功夫,瞥见魏规拿的朱羽箭:“好眼光啊。”

魏规不明,几番思绪后顿悟。

如果说风朝的代表是清风明月,那北朝便是青羽,一种猛禽,性情猛烈,通体青光,尾部有朱色羽,在北朝未有农耕时,便饲青羽来帮助放牧和打猎,说是北朝的象征一点也不为过,北朝人仰慕青羽,常常收集羽毛在制作箭矢,破空离声,入兽轻闷,实在是好材料。

眼下这筒朱羽箭不知收集了多久,北朝人不杀青羽,青羽极少掉毛,且要的还是尾巴上的毛,就掉得更少了,魏规摇了摇筒子。

她想起候鸣回字青羽来着,北朝的两个皇子一个字青羽一个字嚣游,之前听候鸣回唤候律归嚣游,所以她现在确定候鸣回字青羽,如果没记错。

之所以取这个,是因为在小皇子抓周的时候,戒备森严的皇宫,不知从哪来了只青羽,一路横冲直撞,竟飞进了当时候鸣回所在的房间,那鸟生得大,比孩子还大,它看着候鸣回,歪头,一转身叨了根羽毛下来,小皇子抓住羽毛后,鸟就飞走了,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于是说是天降福瑞,取字了得更好,于是便唤了青羽。

“取得比我还随便。”魏规喃喃道,她指尖划过,从冷利的箭头到稍显得柔软的硬羽。

三人换上马服,北朝近些年来效仿风朝,改制度,学汉语,穿汉服,唯有这个,魏规看不到风朝的影子,火红的外袍,小牛皮的靴子,朱赤的玛瑙的青翠的祖母石坠于腰间,她随意地扎起头发,一转头,发现远处的兄弟二人也是如她一般的装束,一样的发髻,扎得高的,泼出片游牧少年的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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