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
好尴尬。
真的是太尴尬了。
钟离称魈为上仙,胡桃还要他敬酒。
本来这次海灯节你是不必来的,但不知道那位旅行者从哪里听说了你这么一号人物,说什么都要你来凑这个热闹。
你怀疑是某个客卿因为契约不好张口,便支使着旅行者上你这探消息。
这对兄妹的事你并不打算插太多手,偏偏又心虚,因此这场充满了人情世故的饭局便应付得格外艰难。
眼看着胡堂主笑盈盈地将话头对准了你,你连连摆手:“我喝不了酒的,胡堂主厚爱。钟离先生也快请坐吧。”
“那怎么行。”胡桃不吃这套:“魈上仙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他的朋友也是我们尊贵的客人。那不如以茶代酒吧?”
推脱不了,你只得小心翼翼地和钟离碰了下杯,甚至一度幻视茶杯里出现了一柄岩枪。
借着头晕的借口,你离开包间透气,回头还看到了魈求助的眼神——你只当没看到。
不久后旅行者也跟了出来。
你知道他想问什么,无非是妹妹的下落。于是你告诉他:“要想知道你妹妹身上发生了什么,最好了解清楚五百年前所发生的坎瑞亚战争。据我所知,稻妻的一代雷神雷电真便陨落在这场灾难之中,现在掌权的二代雷神正是一代的胞妹。”
“不过我可以肯定,”你微微一笑:“在旅途的最后,你们终将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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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饭局的时候你发现大家的视线都在似有若无地往你这里飘,以某个酒蒙子最甚。
你忍不住和魈悄悄耳语,却发现不正经的风神大人嘴微张,一个拉长声调的“哦~”马上就要出现在包间里。
看着魈局促不安的神情以及微微变红的耳根,这你还哪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想必是你和魈的关系被不知道哪缕风吹进了风神耳朵里,现下正拿这个寻开心呢!
不,这也太尴尬了。在座的除了两位神就数你俩辈分大,在一群小辈面前怎能如此失仪!
你“呵呵”两声,僵硬着脸招呼:“吃菜、吃菜。”
许是来之前你突发奇想上荻花洲抓了几只冰史莱姆来啃的缘故,紧张之下胃部一阵翻腾,看着油腻肥硕的五花肉,你一个不小心干呕了出来。
你可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仙人!怎么能在小辈面前紧张到吐?!
太丢脸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风神小嘴一张就要造谣:“哎呀,说起来你们也在一起有段时间了,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将近了呢?还是说......”
什么?为什么在提瓦特也要被催婚?
这熟悉的压迫感,你连忙打断:“不是。在说什么呢,什么好事啊哈哈哈哈哈......”
补了西墙忘东墙。已经醉到晕晕乎乎的派蒙此时脑回路竟然和温迪搭上了线,语出惊人:“派蒙听说干呕是怀孕的症状呢......”
空尴尬地捂住了派蒙的嘴。
你面无表情地盯着碗里那块五花肉,一阵反胃。
看到魈“噌”的一下站起来,还一脸茫然惊喜紧张地看着你,你就知道,今天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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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你好歹是活了两千年的夜叉了,有点常识好吗。”你心累到不想说话:“不是干呕就怀孕的,我只是中午吃坏了肚子。那几只史莱姆不还是你帮我抓的吗?”
“可是,近些日子你的确胃口不好。”魈举例反驳:“要不然也不会突发奇想到去吃魔物。”
没想到堂堂降魔大圣竟然是个生理白痴。眼见着说不通,你放弃讲道理,开始无理取闹:“我不管,要是传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你就等着吧!”
等着什么?本来你打算把他关到房门外,想了想又不舍得他吹一夜的冷风,便改为打地铺。
没两天魈上仙就被连人带被子踹到了地上。
留云借风真君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小道消息,素来喜静的她破天荒地向望舒客栈打了封密令,邀他们择日来奥藏山小聚,还说其他三位真君也一并来了。
望舒客栈的老板也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变着花样地给你投喂各种滋补品。
你捏着密令,表情逐渐消失——就知道会这样。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你急的当场就要找大夫号脉,好证明你确确实实只是吃坏了肚子,并非是还揣了一个。魈当然依你,一个人跑遍了璃月港里里外外,发现所有医馆都关了门。
你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海灯节前后大家都在和亲人团聚,得过些时日才能找到人。只能作罢。
往日吸引人的床铺和躺椅如今变得更加吸引你了。又是冬日,你便像即将冬眠的熊,整日整日不挪窝。
魈起初很担心,可后来菲尔戈黛特悄悄告诉他孕期嗜睡是正常的,前三个月正是要好好休息的时候,并写了一些注意事项给他。
对这些你毫不知情,还以为谣言风波已经差不多过去了,只要再挑个时间和仙人们讲清楚就万事大吉。
虽然觉得最近魈的态度有点奇怪,但你只当他是平时习惯了忙碌,突然间闲下来,便上赶着被你使唤。
倒是方便了你。难得胃口大开,你摸了摸堆积了一点肉的肚子,很开心地决定无视:“魈!我想吃杏仁豆腐!”
魈眨眨眼,视线望向你白皙的手指:“可是现在是半夜。”
“什么什么?”你瞪大眼:“难道半夜就不能吃了吗?可我就是很想吃啊!”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很快舒展,带着温润的笑意摸了摸你的头发,转身去了厨房。
欸?你缩进被子里,呼吸间全是他身上冷冽的清香——魈什么时候学会做菜了?
你打定主意无论他做成什么样你都要吃光光。
味道有点怪异。你眯起眼睛,感觉自己的味蕾仿佛被魔物入侵。但你还是坚持吃了下一口。
魈看你的样子实在是可怜,疑惑地尝了尝,并未发觉不妥。他问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