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蹙了蹙眉,“哀家记得,淑妃以前不是这样的做派。”
云裳道:“太后娘娘不必抬举,臣妾一向不懂人情世故。”
李太后转头埋怨萧珩:“都怪你,将淑妃关在乾清宫,也不准旁人前来看望,她整日闷着,可不就越来越孤僻。”
“不相干的人,见了也无益。”萧珩走到云裳身侧,问她,“你说是不是?”
云裳笑着颔首,“皇上说的自然不错。”
慕云清退到太后身侧站定,羞怯怯地瞄着萧珩。
是那样风华无双的男子,早知荣登大宝之人是他,当初她如何也会如期出嫁。
只可惜,机会已错失,时光难倒流。
李太后面色更为不佳,轻咳一声,吩咐萧珩:“皇上日理万机,且去忙碌,容哀家与淑妃说说话。”
萧珩却道:“母后多虑了,难得清闲一半日,朕要陪陪淑妃。”
“据哀家所知,有重臣在御书房外等候皇上议事。”李太后沉冷的视线直直刺向云裳,“慕云裳十二三便是大周首屈一指的才女,总不会连劝着皇上勤政的道理都不懂吧?”
“官员尚有休沐之日,帝王也当劳逸结合。”云裳不以为然,“再者,臣妾不敢过问亦或规劝皇上任何事。”
李太后哼笑一声,视线已如利箭,“看起来,你倒是很享受做宠妃的滋味,哀家看就是你央求皇上搁下政务陪你的,该当何罪?”
云裳低眉敛目,理都不理。
李太后扬声道:“来人,将这媚惑皇上的祸水掌嘴三十!”
“是!”
太后身后两名太监疾步上前,刚要出手钳制住云裳,云裳却被萧珩轻巧地一带。
两名太监下意识地望向萧珩,“皇上,太后娘娘有旨,您——”
“姚弘。”萧珩唤道。
“奴才在。”姚弘上前来。
萧珩下巴点一点那两个宫人,“杖杀。”
“是。”姚弘转身一挥手。
李太后脸色发青,“你敢!”
萧珩意味深长地一笑,“治淑妃的罪,便要治慕家教女无方的罪。”
说话间,太后两名心腹太监已被人塞住嘴巴拖走。
太后深深呼吸着,抬手点着萧珩,“你!……”再说不出别的,泪水成行滚落。
慕云清连忙取出帕子帮太后拭泪,“太后娘娘千万别伤心,当心身子骨。”
太后更加伤心,泪水涟涟,“分明是个祸国妖孽,皇上却这般维护……哀家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见先帝?”
“这话说的。”萧珩轻轻一笑,“云裳若是祸国妖孽,那么慕家别的女儿也好不到哪儿去,不如尽早将慕婕妤打发到皇家寺庙修行,其父慕之远也好罢黜官职了。”
“……”太后无语凝噎,抬手抹一把脸,唤慕云清,“我们走!”
目送一行人匆匆离去,云裳道:“太后娘娘从不是这样的做派,你也不是。今日你们是怎么回事?”
萧珩握着她的手,回往殿内,“你明知道,又何必问?”
云裳一笑,“我能断定太后娘娘是故意为之,试探你对我到底如何。但你又是为何?不想我挨巴掌破了相,只管请太后换一种责罚,何必将人开罪到那地步?”
萧珩没应声。
进到殿内,打横将她抱起,转到寝殿。
云裳有点儿慌:“皇上难道要白日宣……”
萧珩以吻封缄。
原只想陪她一两个时辰,结果却到午间才餍足。
就是这么个如若令他中蛊的女子。
只要起心要,就停不了。
他轻轻吮去她眼角的泪。
泪水并非只在伤心痛苦时掉落,极致的欢愉时也会。
他轻拍她的背,“睡吧,我陪你。”
云裳蹭了蹭他的肩头,语声充斥着倦慵:“骗人,过不了多久就会偷偷回御书房。”
“不会。”萧珩觉得这会儿的裳裳像猫咪,当真爱极了,“心累的时候,哪怕只是抱着你过一半日,于我已是莫大的福气。”
“说的像真的,却没见你老实过。”
萧珩轻笑,“刚寻回你,难免贪心。”手指蜻蜓点水般触碰她的背,“着实累着了?”
“倒不至于真累着,”云裳掐一把他腰杆,戏谑道,“只是担心皇上腰疼。”
萧珩哈哈地笑,现出雪白的牙齿,遂狠狠亲了她一记。
云裳凝着他,片刻恍惚。
这样一个大男人,笑起来竟有着纯洁的眼神,纯真的笑靥。
“在想什么?”萧珩修长的手指描摹着她的唇。
云裳抿紧唇,再嫌弃地推开。
萧珩再度笑了,笑得更欢,“小崽子,沾上的是你的,这也嫌?又不是……”
云裳羞恼交加,推了他一下,“快去沐浴,我也要去。”
“那你这到底是嫌谁?到这会儿,你的我的还分得清?”他点一下她的唇,“这样的时候怎么就行?也不记得你嫌过。”
云裳别无他法,用唇封住他的唇。
萧珩受用至极,和脸一样好看的手没入她发丝,扣住她的小脑瓜,与之唇齿交错。
云裳察觉到危险的信号之前,和他拉开距离,“睡觉、沐浴、吃饭,你定。”
“你还没回答我问你的话。”
云裳回想片刻,才把他之前的问题捡起来,认真地看住他,“你被迫休妻之前,有没有爱过我?”
萧珩坦然回视她,毫不犹豫地颔首,“爱,一直深爱。”
“那么,从何时起?”云裳不想问,却没管住自己。
“比你认为的要早,早很多。”
云裳唇畔逸出一抹清浅而满足的笑,“我已知足。”
“可我又不知足了,”萧珩深深呼吸着她的体香,“又想你了。”
云裳闭了闭眼。如果再多一分力气,她一定用来踹他一脚。运气时,那边已开始耍坏。
她深深呼吸着,克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