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是某些心理安慰,原本将自己封闭在荆棘丛中的女人未曾察觉自己态度的转变。
她的情绪越发平稳,不会突然抑郁或突然亢奋,甚至许久未见的产生了一种对于现状的幸福餮足。
当贝尔摩德恍然惊觉时,她对獭祭已经有了些许感情。
未必有多喜欢,更像是一种习惯,就像是一双不太符合自己审美,但穿起来格外舒服的旧鞋。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杀意也是如此。而人类的适应性远超自己想象。
酒窖很久没有开启了,就像她已经很久没有举起那把装填了一半弹药的左轮。
重新正视自己,贝尔摩德的想法越发复杂。理智上,她知道自己应该尽少和獭祭扯上关系,可是情感上又不自觉地靠近对方。
她也说不清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情感,不到亲情的无微不至,超过朋友的无话不谈,缺少恋人的激情澎湃,不似主仆的发号施令。
她站在客厅的窗边,犹豫着自己的态度。
獭祭悄无声息地从斜后方走过,随后蹦蹦跳跳地一把搂住贝尔摩德的腰,下巴枕在女人肩上,俏皮道:“亲爱的,在想什么呢?”
贝尔摩德习惯性的轻抚两下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女孩察言观色的能力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獭祭总是能让她格外顺心。
她转头对准女孩弹了个脑瓜崩,转移话题道:“我们今晚去飙车吧。”
獭祭伸手捂住脑门,嘟了嘟嘴,双手又搂了回去,就着环抱的姿势,转头笑道:“当然没问题,不过看你心情不太好,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明明自己不具备,但女孩对情绪的感知越发敏锐了。
贝尔摩德垂眸,獭祭是自那件事后,唯一一个愿意陪着自己发泄的人。
她当然知道自己有问题,她拒绝服药,酗酒,她没勇气放弃那人给她的第二次生命,却又期待着自己走向破败。
实验员和Boss只会让她控制情绪,让她冷静,颐指气使般说着所谓振作的话,罔顾她的个人意见,将她视作组织珍贵的样本,逼迫她反复重述那些痛苦的记忆。
只有这只不懂情绪的小怪物会陪着她宣泄。獭祭对贝尔摩德的事情毫不过问,不管是多离谱的突发奇想,獭祭好像都乐意跟她一起。
贝尔摩德并不信神。她在组织呆了太久,也曾向各路神明祈求着保佑自己,和自己在意对人,却依旧被迫面临哪些人一个个死在她面前。
她曾咒骂神灵,用尽污言秽语,却也等不来一道神罚。
组织这片泥沼太黑,太深,即使她燃尽了所有的希望也找不到挣脱的道路。
约旦河不会流过这里,天使也不会在此降临。
就在她踽踽独行时,獭祭落在了她面前。
女孩不是天使,她是尚未启智的恶魔,她没办法把贝尔摩德拉出来,反而在她的指引下,成为了阿斯蒙蒂斯*的忠诚信徒。
她跟这只小恶魔同行太久,竟然生出了就这样也不错的想法。
总之…好吧,她承认她对獭祭是有几分在意了。或许还要加上一点点同为实验体的的同病相怜,总之她现在对獭祭的好感还挺高的。
似乎确定了什么事,贝尔摩德忽然露出一个微笑。没什么好犹豫的,她决定不了生,但可以选择灿烂的死去。
在此期间,她乐于和獭祭一起,在为自己选定审判之前,尽情在地狱中沉沦吧。
美人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颔首抬肩,动作间尽是妩媚。她竖起左手中指,轻抵在唇上:“A secret make a woman woman.”
獭祭闻言,又笑嘻嘻的跟贝尔摩德打闹一番。
既然晚上要飙车,女人决定带着獭祭外出用餐,权当庆祝。
带上美瞳,贝尔摩德对着镜子熟练的给自己易容。
套上一层知性女性的脸,贝尔摩德忽然定定地看着镜子。
很少有人知道,她的易容术师承国际知名魔术师黑羽盗一。
虽然知道的人很少,这门技艺并非什么密不外传的存在,但是黑羽盗一向来只将其传授给有天赋的人,因此多年来只有两个人成功拜师。
莎朗·温亚德和藤峰有希子。
而两人中莎朗的声音条件得天独厚,因此黑羽盗一又传授了其伪声技巧。
如果按照黑羽盗一的标准,獭祭在易容方面才能真正叫做老天爷追着喂饭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仅用30分钟就将一个人的习惯彻底摸透,同时完美模仿出来。
说实话,贝尔摩德有些犹豫,浪费獭祭的天赋有些可惜,但她今天松了一道口子,说不定明天组织就强迫她把技术交出来。
贝尔摩德目光忽然放到了今天收到的信件信息上,看到其中一张宣传单,目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