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替佳人分忧啊。”
他说罢不待夏稷霖回答,又对众人说道:“睿王所言不无道理,那就由大理寺主审,睿王与荣王从旁监理吧。”
“荣王留步。”散场前,夏稷霖叫住严正卿,“本王想向荣王求一人。”
严正卿回眸:“常久是本王近侍,况且牵扯进本案,身有嫌疑。睿王未免心急了些。”
“荣王误会了,本王只是觉得你朝务繁琐,调查谢李两家的事必定分身乏术,不如就由常久代劳。”
严正卿佯装不快:“睿王殿下为何一直揪着本王的侍女不放?难道她还有何好处是我不知道的?”
言辞暧昧,仿佛阿久已全然被他占有。
“荣王且说愿还是不愿吧!”夏稷霖直言。
严正卿思索片刻,勉强道:“每日辰时到申时,常久可随睿王查案,若晚膳前本王还见不到常久……”
夏稷霖咧嘴一笑:“荣王的人情,本王记下了,多谢!”
“今日你做得很好。”夜里灯烛昏暗,将桌边一对主仆的脸映得晦暗不清。
“是王爷算无遗策。”阿久犹豫片刻,问道,“奴婢还有一事不明,想请王爷解惑。”
玉扳指轻点桌面,发出嗒嗒的声响。
阿久站直了腰板,小声问道:“李修业之死,也在王爷计划之中吗?”
“是与不是,有何区别?”
阿久无言。
李修业的死让她与睿王有了更多相处机会,但从这个角度来看,他的死竟然是件好事。
“下去吧。”严正卿身子向后倚去,他双眸微阖,“好好利用后面几天的时间,别让本王的心血白费。”
这一晚,阿久辗转反侧。
她做了许多个梦,梦见荣毅带她去放风筝,一转脸他却口吐鲜血,面目乌青;她又梦见李悌躺在血泊里,拿着匕首的不是谢衍,是严正卿……一幕又一幕,真真假假混沌不堪,她不停地跑,跑回了长巷的杂草堆里。
“这是谁家的孩子?”一只大手将她捞起,阿久抬头看去,没见到常妈妈,反被一抹瘆人的白光晃了眼,那人狞笑着:“抓到你了!”
“呼!”阿久惊醒,天已大亮。
“你醒了?”惜言已经梳洗完毕,她坐到阿久床边,盯着她汗涔涔的额头,担忧道,“可是昨夜睡得不好?”
“许是昨日被芳芜院的场面吓到了,没事。”
“哎……”惜言垂眸,不敢去看阿久,“有件事,我本该告诉你的,可又怕你多想……”
阿久下榻的动作一顿,平静道:“无妨,你尽管告诉我。”
“你可还记得玥湘?”
月娥星眼笑微频,柳妖桃艳不胜春……这是严正卿夸她的诗。
玥湘,是阿久自记事以来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她怎会不记得?
“半月前,玥湘失踪了。”
阿久猛地抬头看向惜言,惜言也同样回望着她,神情复杂。
“会不会……被睿王送走了。”
达官显贵间以美色相赠,是常有的事。
惜言摇摇头:“像玥湘这种受过训练的暗棋,即便出事,也会想尽办法和府里联络。况且……既明去探查的时候,发现睿王府不止少了她一个。”
阿久沉默了良久,缓缓道:“是王爷让你将此事告诉我的吗?”
“不,王爷不让我说,他怕你徒增负担。”惜言叹气,“可我见昨日睿王回护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很快会进到睿王府。我想……你至少有个防备。”
“你放心。”阿久倾身拥住惜言,安慰道,“我会保全自己的。”
惜言拍拍阿久的背:“好啦,不说了,我来帮你梳洗,往后几日都要打扮得用心些。我方才出去倒水,听怀羽说,睿王的车驾天不亮就在外面等着了。”
怀羽所言非虚,阿久一出大门就瞧见睿王的马车停在街边。
夏稷霖靠在门口的石狮子上百无聊赖,看样子等了许久,他瞥见阿久出来,目光一亮,含笑道:“常久,昨日睡得可好?”
阿久笑笑,没说话。
夏稷霖喜滋滋道:“本王可是高兴得睡不着。”
明明是去查凶案,他却兴奋得像要办喜事。
阿久想,这位王爷还真是……不拘小节,恣意本心。
马车驶向大理寺。
夏稷霖笑嘻嘻地坐在阿久边上:“事情查清楚之前,你都要与我寸步不离啦。”
他有一张俊朗的少年脸,星辰般的眼睛看向她带着天真与恳切。
“睿王殿下,喜欢与奴婢相处吗?”阿久问道,她实在难以将这张脸的主人与谋害玥湘和荣毅的凶手联系到一起。
“当然喜欢!”夏稷霖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阿久垂眸,不让他探知自己眼底的情绪:“奴婢也喜欢。”
“当真?”阿久的手被紧紧握住,她惊愕抬头,夏稷霖仿佛听见天大的好消息,再次确认道,“你当真也喜欢?”
“请王爷松手。”她皱眉。
察觉到阿久隐约的不快,夏稷霖立刻放了手,满脸歉意道:“是本王唐突了,你莫生气,我下次,我下次控制好自己。”
传闻中的睿王是个声名狼藉的第一纨绔,可在阿久面前,他却表现得像个幼稚的少年。
莫非,这就是他追求女子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