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谈潇探头一看,那俩玉石板上各自写着书,各自表明了身份和死亡时间,男名程雪英,女名韦菩萨奴,除了名字死因,内容大异,意大概都是: 经过卜算,决定死者葬于山清水秀的月山某处,用金银财帛九万九千九百九十贯九交与中间人,把土交与安葬,立字为据。 这两份书表明,他们分明是葬在一处,完全重叠,只是从落款的年号看,时代不一样。一个是在宋朝,一个却是在明朝了。 菩萨奴又换了种称呼道:“大人明鉴,我们去世已久,无寻后人冢讼了,还望大人发发慈悲,帮我们这个忙。” ——所谓冢讼,也叫鬼讼。 也就是谁谁死后在下有什么不满,或是在下跟人掐架了,或是感觉风水有问题,都可以通过托梦、预警等式,求后人解决。 通俗说,就是鬼打官司。 谈潇哦了一声:“别叫我大人。这是你们的房产证?墓压墓一房两卖了是么,所以你俩打官司?” 这东西大名叫买券,自古有之,现在葬礼中也存在,只是可不如他们条件这么好用玉石板,等于是一种幽冥房产证。 这阳间有开发商,阴间也是有主的,那就是神明,本的土啊、城隍啊。人们相信为死者修墓,仿照真实的契书写书,焚烧纸钱,向底神明买,获使用权。 买券上写明了土位置,以免各种土纠纷,引发冢讼。 这俩鬼的买券,分明就是在一个址,可不就算是一房两卖了。 只不过啊,这买券又没写明使用期限,相隔多年一块吉再次被看中的几率可不,也就是说,冢讼应该挺多的。 买券通常一式两份,一份死者保存,一份埋在神明面前,也就是神明留个存档,谈潇犹疑道:“那你们打这种官司,不应该找我吧?” 他见鬼都没几次,何况是鬼打官司。 “老父母,我们不是打那种官司。”菩萨奴眨巴了下血淋淋的眼睛,继续换称呼道,“南楚封土累累,墓压墓之事多了去了,只当是楼上楼下的邻里呗,我看比你们如今这可怕的楼层数少多了。而且都不去投胎,还住在一起的,也是有缘了。” 谈潇:“……” 当楼房住是吧,还蛮会自我调节,谈潇艰难道:“……也不叫我老父母。”他知道这是以前叫官员的称呼,就和父母官一个意。 “那怎么称呼您?” “叫学。所以你们不打官司,那底是干什么?” “……灵巫学,我们一个葬在宋,一个葬在明。当邻居相处几百年了,都是世间游魂,不投胎。她先,我晚,菩萨奴姐姐家世代武,我亦是暴脾气,平日也没少吵架挨打。但总归是水渠成……” 都说有缘了。 程雪英说着,羞羞低头,那张干枯的脸都仿佛多了几分神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谈潇:“……” 好家伙,差几百年的年下是吧? 谈潇捂头,好像猜了他们的意,“你别说了,我猜一下,你俩是不是想……那个叫什么,合籍?叫那么惨,我以为有多大的官司。” 程雪英一听,更不好意了,低着头,手抠着衣角。 菩萨奴巴巴看着,见他迟迟不言语,忍不住捶了他一下,“说啊!” 程雪英被捶歪了,也没心情害羞了,赶紧趴正了道:“正是您猜的那样,叫惨那不是怕排不上号。还望灵巫学发发善心,为我们过个明路,我们都是游魂,去不冥府办合籍。” 那日看包公,还以为青天出巡街了,想去求个情,这对老爷说是举手之劳,向听说青天老爷公道,一定体谅他们。当然事实证明加事后打听是认错人了。 而现在,若是有阳间巫师为他们操办,倒是更简单了。 就像穆翡说他们背阴间主干道,因为下面的路更快一样,有事情,在阳间操作起也比阴间更省事,机会更多。 菩萨奴也点头道:“只需我们捡骨重葬,并在一处,发放新书就,很简单的。” 听起,流程并不多,快的一两天就完成。 也确实如此,冥婚不是什么难操办的仪式。 但是…… “简单?”谈潇深吸了一口气,指着那买券道,“你俩一个宋墓,一个明墓,知不知道我挖你们墓是判刑的!” 菩萨奴、程雪英:“…………?” 菩萨奴泣泪:“学,求求你了,不是时隔久远,我们自己的后人托梦就了。可是这么久,我俩都断子绝孙了啊,上哪托梦去嘤嘤嘤。” 谈潇也很想泣泪,放学半时了他还在学校和两个鬼掰扯,“不是,谁让你们近水楼台都谈这么久恋爱才确定关系,从宋朝谈封建社会都殉了啊!” 程雪英不好意道:“我那个,慢热嘛。” “那前头几百年,都在打架了。”菩萨奴也接了句,她活着时也不是没和巫师打过交道,“学,其实我们可以你报酬的,当初爹爹娘亲也为我随葬了不少好东西,我有尊等身高的鎏金佛像……” 程雪英也道:“我有玉璧,这么大,雕了凤凰。都当做您的酬劳了。” “什么酬劳,那是国宝。”开什么玩笑等身高的鎏金佛像,谈潇大声打断道,“我再强调一遍我真的不想坐牢。” 就他们说的这,他们敢,谈潇敢吗?时候谈潇跑去把墓挖了,然后拿走几件报酬,再和警察解释这是墓主人非我的报酬? 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