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瑶注视着郭茹茹手中的纸袋,心一横,二话不说端起碗,眼一闭,下一秒口中的苦涩顺着喉咙往下,鼻腔内全是药味,感受到手已经抬到极限,眯眼看着碗底的细小药渣,双唇紧闭,防止嘴里还未来得及吞咽下的药吐了出来。
郭茹茹和青莲两人见状皆是一愣,视死如归的模样让她们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好似谢玉瑶灌进嘴里的药在她们的身体里面起反应了。
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药味,郭茹茹内心一阵翻涌,打开纸袋拿起一颗梅子塞进嘴里,舌尖感受到的甜让她心里面的难受缓解了几分,然后将纸袋塞到青莲怀中。
青莲看着被苦得皱着脸的谢玉瑶,忙坐在床边。
谢玉瑶将嘴里面的药全咽进肚子时,浑身一个激灵,大臂上爬满了鸡皮疙瘩。
下一秒她死死捂住嘴,青莲忙从纸袋中拿出蜜饯,谢玉瑶看见后眼中都出现了光亮,稳定了心神后,拿起青莲手上的蜜饯往嘴里一塞,牙齿咬着无核的蜜枣,甜腻的感觉此刻就像救命药,短暂压住了嘴中的苦涩,可没一会儿,口腔内的苦涩又蔓延开来。
谢玉瑶又接连吃了好几颗才好了许多,抱着纸袋子,身子往靠枕上一歪,“怎么样?成为嫡小姐就买了一包蜜饯来感谢我?怎滴不搭一包□□?”
郭茹茹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楚瑜和谢玉瑶已经见过她的真面目,她也不想再装,似笑非笑看着谢玉瑶,连连摇头,“姐姐这是烧糊涂了。刚才妹妹都说了,这,”
郭茹茹指着纸袋,一脸单纯,“是楚大人买的。”
“今日楚大人推掉了公务,借着与我私会的名义,去蜜饯铺子专门挑选,然后送到谢府的。”
谢玉瑶接收到郭茹茹八卦的信号,意味深长道:“哦~楚大人与茹茹妹妹癖好真独特,喜欢到别人家去私会。”
郭茹茹眼皮轻抬看着胡说八道的人,“姐姐这么聪慧,怎么这时候装起傻来?”
“难怪楚大人那日眼疾手快护住姐姐,怕是早就一直注意着姐姐。”
这一说倒是引得谢玉瑶愧疚了,想到楚瑜手上的伤,也不知道他好了没。
可只愧疚了一瞬,下一秒面对挑衅的小姑娘,谢玉瑶心里只感觉乐子来了。
青莲说不得,一说过分了,就红了脸,跑了。
云莺那丫头听不懂,说了也没啥趣味。
这姑娘好,偶尔逗弄一下,算是满足一下她的恶趣味。
“修建河渠居然也没让谢家白出钱,看来姐姐在楚大人心中非同一般。”
她还没有说话,郭茹茹又接了一句。
“唉。”谢玉瑶神情哀伤,今日本就有些病态,配上这一声叹息,瞬间林妹妹上身,“以后茹茹妹妹还是别叫我姐姐了,不然看着楚大人和茹茹妹妹好的人,还以为你我在楚府有什么关系呢?毕竟我姓谢,你姓郭,这姐姐妹妹的引人误会。”
郭茹茹先没听懂,后明白何意,一张脸涨得通红。
青莲早就失了神,两人的对话让她魂都没了,什么私会,什么楚府,什么姐姐妹妹的,这些要是被有心人听了怎么办?
对,被人听了怎么办?
青莲慌不择路跑了出去,站在门外廊上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人影才跑回去,看着口无遮拦的谢玉瑶,气得跺脚,最终却也只得无奈喊了一声“小姐”。
“还有呀。”谢玉瑶并没有收敛,“修建河渠没让谢家出钱为的可是茹茹妹妹,啧啧啧,五百万替茹茹妹妹求了一个嫡女身份,茹茹妹妹是不是后悔说那句‘嫁于他与嫁于六十岁老汉有何不同’了?”
说了毫不客气笑了起来。
郭茹茹侧坐着,静静看着眼中满是笑意的谢玉瑶。
谢玉瑶笑了许久才发现郭茹茹没有反驳,对上郭茹茹平淡无波的眼神,笑意一下僵住,心中一咯噔,是不是自己说的太过了,毕竟那这种事开玩笑不太好。
“呵。”郭茹茹瞧着谢玉瑶不停变化的脸色,冷嗤一声,“我要是后悔了,谢小姐怕是要错失佳婿。”
“佳婿?”谢玉瑶看着郭茹茹那张脸,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郭茹茹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
谢府前厅。
谢秉正望着上首身板挺直,略有些局促,不如昨日爽朗谈笑的楚瑜,又看了看一旁喝着茶,打量楚瑜的谢晨,看着自家爹肆无忌惮的眼神,想起昨日谢玉瑶的眼神,又想到昨夜谢晨的问话,只希望他爹可别老糊涂了,再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想想刚才看着楚瑜连连点头,夸赞此子是佳婿人选时,他真的觉得他爹是被谢玉瑶影响傻了,不如以往在商场机敏。
“楚大人年经轻轻就官至三品,如今下江南,若是再出奇功,便是前途无量。”
“谢伯父谬赞。”楚瑜乖巧回应,“侍郎可能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官了。”
谢晨端着茶杯的手一顿。
户部不参与科考,如今在户部当官的人几乎全是破格录入。
可当国库充盈,六部自然又会发生变化。
若楚瑜是在科考中名列三甲,不管户部发生什么变化,升降到其他部门都有可能。
而楚瑜日后怕只能是归于太子门下,不过以楚瑜的能力,就算在太子处无用武之地,自己也能打出一片天。
“楚大人与太子关系密切,太子会记住楚大人功劳的。”
“为太子效力,岂敢邀功?”
说到太子,谢秉正欲开口问些什么,却见谢晨摇头,谢秉正只得作罢,想起昨日说的玉米之事,问楚瑜是让西南派人来学习还是他们挑选合格的农人去西南。
三人围着合作的事情又聊了起来。
谢玉瑶听着郭茹茹说了“佳婿”的来源,朝天翻了个白眼,又跟着郭茹茹闲拉胡扯半天,实在是精神力不足,让青莲赶走郭茹茹。
走到门口的郭茹茹转身回到屋中,几步走到床边。
躺下的谢玉瑶看着去而复返的人,问道:“怎么了?”
“你是不是知道郭家很多秘辛?”
“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