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但其......”
这话涉及宫中秘隐,何礼略停了停,只含糊道,“到底与吴姑娘被赐花一事有诸多关联,是以也未曾留在宫内。”
“这样一来。”明毓略有犹豫,也就是说宫中只绵绵一人?
“不错。”何礼点头,“所以虞姑娘此次入宫后,不用去担忧如何平衡妃嫔。”
虞臻沉默,亦明白沈湛此举有亲厚之意。
送走何礼,再瞧仍在愣神的宋俞,虞臻心头不禁生出几分悔意。若他不是太过自负,以为吴太后定会立吴家女为后。昨日就该好好打听一番,也不至于弄出今早这场乌龙。
终究是他先起了头,叫宋俞生出念想。
目送明毓跟虞绵绵往后院去,虞臻负手,与宋俞一道儿站在前厅檐下。
秋风飒飒,吹得人眼睛生疼。
“言胜。”多年师徒,虞臻极为熟悉宋俞的性子,忖了忖开口道,“今日——”
“师父。”宋俞垂眸,拱手,“刚刚我一时失态,尚未来得及恭贺师父。”
“言胜。”虞臻叹了口气,却又不知再说些什么。
“师父,我明白您的意思。”宋俞涩声,垂在身侧的手指攥得发白发紧,方抑制住心头巨大的失落,“终究是我无福,况且陛下处处都替绵绵思虑妥当,想必等日后绵绵入宫,陛下定会待她极好。”
更何况,他打量过虞绵绵的神情。
即使宋俞不愿承认,但她似乎......似乎也很欢喜。
“无论如何,此事是我思虑不周。”虞臻伸手拍在宋俞肩头,“如今圣旨已下,覆水难收。言胜,你自小就是个果断之人,不如就此,该断则断。”
“......是。”
宋俞落寞地走出虞家,明明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此刻却是连脚步都在虚浮。他熬的心神俱散,眼前的路不再是路,是悬崖是峭壁。
他分明该停下来,可他还收着她送的梅子糖。
宋俞唇边满是苦涩,颓然地靠在一处院墙外,慢慢滑坐在地上。
***
京都里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秘密。
秋风打各家的檐廊屋角吹过的同时,青云殿之主花落虞家的消息亦传遍了所有世家高门。
“此话当真?!”
佟太师刚从三姨娘房中出来,圈椅还未坐热,便有管事惴惴不安地送来消息。
他蓦地拍上黄花梨木扶手,全然不信,斥道,“浑说,定是你年老失聪,收错了凤!”
“老爷,此事千真万确。老奴亲眼瞧着御前的何公公从虞府出来径直回了皇宫。”老管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如今虞府门前全是各府的马车。”
他说的有鼻子有眼。
佟太师登时勃然大怒,他生平最为好面。如今受了这等屈辱,必然要寻个出气筒。
总归消息是经由宫里的小黄门传出来的,他双眼发狠,往左右一示意,当即便有两三个黑影翻过屋顶而去。
“你去把女郎叫来。”佟太师沉着脸。
老管事不敢耽搁,一路小跑着去请佟知晚。
秋风卷帘,仓皇而来的佟知晚面色惨白,眼下浮肿。一看便是彻夜难眠的模样。
“昨日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爹,女儿已一五一十禀过,并无异常。”佟知晚心头发颤,话音才落,一盏玉杯擦着脸颊险险而过。啪嗒,一声重重跌落在地上,碎出清脆的声响。
佟太师已然怒极,“还在骗我?若无他事,你如何会落选,连个妃嫔也不曾混上?!”
“爹,爹,您要相信女儿,女儿当真不曾说谎。”佟知晚心下大骇,越发不敢吐露实情。不过她脑子转得极快,当即便有了新的主意,忙不地在地上磕头辩解道,“昨日离宫之时,女儿曾瞧见虞大将军和雍亲王朝御书房走去。”
“虞臻?”佟太师稍一思忖,“你是说——”
“爹,女儿对您自是没必要说谎。昨日离宫前,亲王们分明提及虞绵绵病弱,难守中宫之位。更何况爹您昨日托人打探的消息,亦与女儿所说并无不同。”
眼瞧佟太师神色动摇,佟知晚心神稍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白道,“但虞将军进宫后,情形便有如此之大的改变。爹,会不会是虞家从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