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达名想了想,无奈地点点头说:“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预感到大限将至,简太太动情地说:“达明,不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简达名感激地握住太太的手。
杨先麟到简府的消息,华子瞻很快从小乔那里得知了,这说明军统已经开始按捺不住,要有所动作了。他要尽快跟简达名摊牌了。
这天中午,他又去了简达名府上,简氏夫妇见他来,像是行将溺毙的人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简太太什么都顾不得了,忙把军统来人威胁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华子瞻。简达名在一旁一直不言语,偷偷观察华子瞻的脸色。华子瞻知道简达名还是不敢彻底相信他,只能由他来挑明了,于是说:“虽然我们不清楚军统下一步会怎么样,但情况总归不乐观。站在您的立场上,我想,如果不愿意跟重庆政府走,可能还有一条朝北的路,不知道先生考虑过没有?”
简达名听到这里浑身一震,讶异地试探着问他:“你是说......延安?”
华子瞻微微点头。
简达名和太太面面相觑。
华子瞻跟他分析道:“简先生当初投靠日本人,是因为令尊与上面人的恩怨。现在日本人倒了,说难听一些,你既可以算作汉奸,又跟上面有过节,那国民政府还有什么理由要留你呢?当然,我听说军统知道你手里还掌握着一些对他们有用的东西,现在可能要利用你,但是等到你把他们想要的东西交出去以后,你对他们还有什么价值?到那时候,给你扣个汉奸的帽子法办了,既是他们肃奸清产的大功一件,又替上面报了私仇,岂不是一举两得?”
简达名听得连连称是,说:“是啊,这事情难办就难办在这里。”
华子瞻又说:“简先生,我相信你一定不愿意跟他们同流合污的。”
简达名说:“那当然。”
华子瞻说:“如果你想好了,我可以帮你离开上海。”
简达名茫然地说:“离开上海?去哪里?”
华子瞻说:“去北方。不受他们控制的地方。”
简太太这时抓住先生的胳膊说:“达明,下决心吧,至少是一条活路。待在上海,就是坐以待毙。”
简达名疑惑地看着华子瞻,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华子瞻向简达名伸出手说:“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中/共地下党员华子瞻。”
简达名和太太都大为震惊,简达名握了握他的手,将信将疑地说:“你们愿意接受我?”
华子瞻说:“我就是受党组织的委派,来争取你的。”
简达名看了简太太一眼,简太太冲他点点头,于是他想了想说:“好,我就跟你们走。那现在我该怎么做?”
华子瞻说:“我们会帮你离开这里,既然军统已经跟你开口了,那肯定过几天还要来打探你的想法,在你离开这里之前,你先要稳住他们,千万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简先生,到了这一步,我必须问你,军统到底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简达名无奈地摇摇头说:“唉,不过是一些身外之物。”
华子瞻见简达名还不能完全信任他,说:“好,不管是什么,你先口头答应他们,适当的时候给他们一些好处,让他们放松警惕,这样我们才好行动。”华子瞻接着说:“为避免引起军统的怀疑,我以后不能常来这里了,我们之间可以由你的司机小乔来传递信息。他是我们的人,是组织上派来保护你的。”
简达名听到这里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的宅子里早已有了共/产/党的卧底,一时间百感交集,于是对华子瞻的营救计划又多了几分信任。
华子瞻说:“送你走的事情我马上去安排,多则七八天,少则三五天,到时我会让小乔通知你,你要提前做好准备。为了不引人注目,你跟太太分开走,在外面会和。切记切记,这几天不要表现出任何异常。”
简达名说:“那我跟军统那个杨处长怎么说?我怕他这几天还要来找我。”
华子瞻说:“简先生,我知道你在上海有很多资产,可事到如今,肯定要有所取舍。”
简达名频频点头说:“那是!那是!命都快没了,还要这些财产做什么,我简某人也不是那种舍命不舍财的人。”
华子瞻说:“如果杨处长再来,你跟他说,你名下的一些财产,可以送给他们,希望他们能够帮你从中斡旋,留一条活路。当然,这只是缓兵之计。”说到这里,华子瞻停下了,他看着简达名说:“可是他们,包括军统上层真正想要的东西,恐怕他们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简达名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说道:“华先生,我明白。其实他们想要的,就是一些日本人没来得及带走的钱,都存在银行里。我并不是不舍得那些钱,那也不是我的,只是留着它关键时刻换一条命。如果贵党能救我,我愿意把它们无偿捐献给你们,就当是我表达对贵党的诚意。”
华子瞻看简达名终于放下戒备,说:“简先生,我们救你,不是为了这些钱,是因为我们知道你是一个内心还有良知的中国人,是一个可以与我们并肩作战,推翻反动政府的有识之士。但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这些东西现在千万不能给他们。”
简达名激动地说:“我明白,一旦我交出去,对他们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他们肯定不会饶过我。”
华子瞻点点头,看了一下表说:“我该走了。这几天你可以准备一下要带走的东西,但千万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既然我们可以派人潜进你这栋宅子,那也不能保证这所房子里面没有国民党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