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中不知多少女子倾心于他。
齐悦想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以后。
可没有想到,她年少时自作多情的美梦,会尽数毁灭。
——
一方面为了加紧施展幻术,见缝插针。一方面是有点好奇。风玹先给自己施了其他幻术,扮作小兵,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了元朗军营里的一份子。
演戏就要做足全套。
于是士兵操练,大被同眠…都少不了苍玹的身影。
走上一条未曾设想过的道路,他是不适应的,但也是聪明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也会有点怀念起自己自由自在,海阔天空的生活。
但为了齐真,也只好委屈巴巴地一一忍下。
这冒牌小兵的身份,竟也从无人生疑。
军队生活是规律的,也不必踽踽独行。一来二去地,他竟也不知不觉地适应了。
“血战到底,宁死不退!”
看着那些热血的少年,听着亢奋的口号,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兵,身上担负着保家卫国这不可推卸的责任。
虽为将帅首领,元朗不仅颇有才能,而且没半点架子,从不颐指气使,盛气凌人,而是诚心待人,以德服人,和一众小兵们称兄道弟,在将士心中备受喜爱,颇有威望。
这其中也包括风玹。他酷爱排兵布阵,而且极有天赋,更在一场战斗中与元朗结下不解之缘。
“我开始理解到,为什么齐真会喜欢上他了。”他语气酸溜溜地道。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有魅力的男子,是很容易让女儿家喜欢上的类型。
风玹是很容易接触到他的,但不知为何,每看到他的样子就有点下不去手。
少年将军意气风发,张狂得连天下都容不下他一颗雄心。
“我总是骗自己,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机。”风玹的内心饱受煎熬。
那天,紫阳军刚刚攻破西夷的某座城池,军中上下高兴不已。
终于那一天的夜晚,风玹做足了心理建设,打算对元朗动手。
年轻的将士们围绕着篝火,吃着自离家以后就从未入口过的外焦里嫩的羊肉,饮着可口醇香的美酒,亢奋地对着一圈兄弟们大谈特谈,没了平日里的戒备,氛围很是轻松。
酒足饭饱后,不知谁吐露了心声,语气沉重道:“这些年从未离过家,这一战倒是有点想家中娘子…”
军中将士大多已经婚配,听他一说,也纷纷被勾起了思乡的情绪。
“我家那丑娘们也不知过的怎么样…”说话的是一个刚新婚不久就参战的小兵。
“我那儿女说不准归来就会习字了。”有人悠悠地叹了口气。
“你别想太好,咱们这一战可不一定活着回来。”虽然他们紫阳军这一路都颇为侥幸,但此战局势还不是特别明朗。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会的,一定会的。”
元朗本已放下酒杯,此刻又一杯一杯敬了过去:“紫阳国有诸位是大幸。诸位可多写家信,时刻注意家中情况。”
副帅林墨也听得不是滋味,举起了杯子:“我们此战,亦是为护家中妻子周全。”
“此战告捷,我亦会向陛下请求,许众君一世荣华。”元朗嘴角苦涩。
这是唯一他能做的。
盛世之下皆白骨,这些忠义之士总有一天会被遗忘,或至牺牲。为了更多百姓,他们抛却小家,从千里外背井离乡,不能与妻子举案齐眉,不能同儿女嬉戏玩耍。
凉风习习,他恍惚地想,这是一件多么无奈的事。
“多谢将军。”有人感激道。
“我不要荣华富贵,只要今后能在将军麾下,施展抱负。”小兵张尘痛快地与他碰杯。
那是个很年轻的少年,初生牛犊不怕虎,在战场上一向勇猛,赤诚天真,是元朗的小迷弟。
元朗有些好笑,语气轻快道:“这次过后,就不一定有仗可打了。”
他愿意在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却不希望有这样的需要。
“那…将军做什么,我也跟着做什么。”张尘现在已经产生了一种归属感。
“真的?”林墨问道。
张尘瞥他一眼:“自然是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说起来,将军还未曾婚配。”林墨故意提起道。
在场的将士们都知道,张尘小小年纪,却一直声称自己有一段情伤,是“不婚族”。
果然张尘刚才的一腔热血顿时没了,看向元朗,语气微微颤抖:“真的吗?大哥,你真的还未曾婚配吗?”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未曾。”元朗有些不好意思了。
紫阳国早婚之风盛行,他后面的两位弟弟也已经娶了合适的姑娘。
而他已经及冠两年了,却还迟迟没有动静。
看见大家诧异地眼神,元朗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道:“快了。回京后便打算成亲。”
其实这只是他个人的畅想。
“这么快?”有人惊掉了下巴。
将军平日看起来只知忧心战事,开疆辟土,别的事干扰不到一丝一毫,很多人都以为他不解风情,要打一辈子光棍了,想不到还会有如此儿女情长的一面。
军中士兵也一个个化作了媒婆:“敢问将军喜欢的是哪家小姐?”
元朗眼底闪过一丝柔情,温柔一笑:“丞相府的小姐。”
不想却有人误会了,林墨惊讶问道:“齐真?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
丞相府有两位小姐,他并不认识齐悦,反倒与齐真很相熟。
话还没有说完,林墨便噤了声。
只因元朗偏过头,脸色有些冷:“我说的是,丞相府上齐悦小姐。”
林墨这才知自己失言,搞笑般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很是上道:“齐悦吗?和你倒很配。”
元朗这才满意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眸光不自觉地柔软下来。
将士们也你一嘴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