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突然觉得对方也挺可怜的。
萧琬的父亲同英国公夫人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当年萧夫人体弱多病,生下国公夫人不久后便去世,萧父后来娶了新妇,生下了萧琬的父亲。
国公夫人在萧家过得并不好,好在同安大长公主心善,念着与国公夫人母亲之间的交情,抱养了国公夫人,从那以后国公夫人同萧家的关系冷淡下来,萧家也一日不如一日。
直到几年前,国公夫人在一场宴会上替萧琬说了几句话,萧琬的父母以为她入了国公夫人的眼,便时不时地找借口将萧琬送进英国公府住上几日,以期萧琬能嫁进郑家。
现在萧琬的确也喜欢上了郑曦,只是可惜,神女有意,襄王无情。
今日端午佳节,按理来说,萧家那边应该派人过来将萧琬接回去,可是他们仿佛忘了自己还有个在外的女儿一般。
萧琬在英国公府也只能算作是客,奴仆们不敢不听府中娘子的话,会上心地伺候萧琬,但也只能是这样。
想到此处,郑芸暗暗叹息一声,解下腕上今日一早阿娘给她系上的长命缕,走到萧琬身边,蹲下身将其系在萧琬手上。
萧琬一愣。
郑芸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长命缕辟邪、保你平安,你看你,今天这么倒霉。”
萧琬眼眶酸涩,心下情绪翻涌:“谢谢你,芸娘。”
郑芸抬头见萧琬眼中的水润,急忙道:“打住打住!你别哭!”
于是萧琬听话地将眼泪憋了回去。
郑曦进来就见两个小娘子面对面坐着,一个满脸通红,一个神情别扭。
“芸娘、表妹。”
萧琬闻声抬头,见到是表兄郑曦,双眼一亮:“表兄。”
郑曦颔首,关切问道:“伤势如何?”
萧琬:“还好,方才医女已经过来看过了。”
表兄妹之间的谈话,郑芸觉得没自己什么事,站起来对着郑曦点了点头便出了房间。
不对。
郑芸收回迈出去的脚步。
寡男寡女、表兄表妹。
想起以往自己偷偷看的那些话本子,郑芸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离开,她可是一心向着七娘的。
于是郑芸挪回门外,蹲在帘外,抬头看着院子里那颗柿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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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回到府后,沈氏立即去书房找燕王说了今日的事。
李宣直接去了妹妹的院子,去时只见李清禅舒舒服服地靠着软枕,正指挥着燕枝给那盆春水绿波浇水。
“哎哎哎别浇那么多,小心花被淹死了!”
李清禅急得从软枕上坐起来。
正所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婢子。李清禅是个不喜欢弄花草的,她的贴身使女燕枝也是个对花草一窍不通的。
燕枝无奈停下手中动作:“七娘,奴婢都说了不会养花。”
李清禅后悔得直捶胸:“是我大意了。”只能怪她太过相信燕枝。
李宣不解:“你不是从不耐烦这些名贵花草的吗?怎么就对这盆牡丹这么上心?”
“阿兄?你回来了?”李清禅转头见到李宣,惊讶道。
听见阿兄的问话,李清禅可疑地沉默片刻,半天才不自然道:“这不是……这不是从姑母那里得来的,自然得上心养着……”
李宣意味深长地看了妹妹一眼,给自己倒了杯茶,没再追问,反而道:“今日你在曲江池那边,受伤了?”
李清禅讶然:“阿兄,怎么你知道的这么快?”
李宣好笑地摇了摇头:“今日圣人在太极宫设宴,中途晋阳公主声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向圣人说了这事。”
李清禅兀自想象了一番彼时的场景,忍不住笑出声来:“阿兄,我没事的,你放心。”
李宣默然,自己的妹妹他最了解,见清禅这副样子,也就知道她真的没怎么伤着。
坐了一会儿,李宣离开时,对清禅道:“那盆春水绿波,怕是得由你亲自去浇水方才不会谢。”
李清禅一噎,双颊烫然。
一旁的燕枝听了李宣的话,好片刻才反应过来,一时觉得无比庆幸,还好那牡丹花坚强,没被自己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