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浮在水面上，如浓墨滴入水中，氤氲成一幅水墨画。
她看到，苏漠周身的池水已成了淡蓝色。
还有丝丝血液不断从苏漠的背后渗出。
她咬住了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不过他似乎已没有那么痛了，气息渐渐平稳。
“我有没有说过，让你滚？”
男人冷漠的声音从前方飘来。
虽然冷漠，但是已没有威胁和恐吓。
阿楚攥紧了拳，声音倔强：“我不。”
就算苏漠以死亡相威胁，阿楚也绝不妥协。
苏漠不再说话。
四周沉寂，只余流水声。
阿楚一步一步迈入水池中。
粉色的襦裙浮了起来。
池水温热。丝丝暖意从她的脚踝，小腿，大腿一直向上蔓延。
阿楚一步一步走到苏漠的身后。
她颤抖着伸出手，撩开了他背后的发。
苏漠精壮的脊背，一览无余，皆映入了阿楚的眼。
只不过那本该莹白的肌肤，却布满了虬结丑陋的伤口。
皮肉撕裂，血肉外翻，蓝色的血液汩汩涌出。
阿楚柔软的手指轻轻覆在伤口之上。
浓稠的血液沾满了少女温热的手掌。
然后阿楚双臂一伸，倾身抱住了苏漠。
肌肤相触的瞬间，苏漠心底一颤。
苏漠咬着牙，声音软弱无力却又带着威严：“放肆！”
阿楚不愿松手，她怀抱的弧度并不太紧，又足以让双手圈住他的腰。
指尖摩挲着他的腰腹，感受着□□硬实的肌肉。
阿楚的声音里含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大义凛然：“你现在肯定打不过我。”
让我抱抱怎么了。
苏漠卸去了力气，不再说话。大抵是觉得累了。
奇怪的是，阿楚柔柔软软的身子贴在背后，却觉得异常舒服。
好似有一股灵力源源不断渗入身体。
莫不是，阿楚有什么愈疗的能力？
苏漠闭上眼睛，认真感受这股灵力的来源。
他微微躬了下身子，似乎想要更贴近阿楚。
他能感受到背后有两团尤为柔软温润的存在。好似绵软的奶团子一样。
然后这更近的贴合，却让阿楚陡然绷直了背。
阿楚面色通红，将自己的身体与苏漠拉开一小段距离。
贴的这般近，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虽然以前在海底，阿楚和阿苏形影不离，常常相拥入眠。
可是现在，阿楚是女子，苏漠是男子。
在人世，讲究男女之间授受不亲，不可有太亲密的接触。
但是阿楚没意识到，她与苏漠现在的行为，已经很亲密了。
感受到身后柔软的疏离，苏漠也突然意识到，这样不妥。
他又绷直了背，声音淡漠：“阿楚，出去吧。”
阿楚恋恋不舍松开了手。
再一看那伤口，她惊讶地发现，苏漠背后翻开的血肉，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皮肉沿着开裂的缝隙，一路愈合直至严丝合缝。
闭合的伤口，只能隐隐看出一点点疤痕。
得益于鲛人特异的体质，伤口纵使再深再严重，也会愈合的很快。
阿楚松了一口气，不由自主伸出手，摩挲着苏漠的脊背。
平整光滑，只是略有粗粝不平。
蒸腾的水雾中，苏漠□□的上半身皆是点点水珠，阿楚指尖一路向下，神思旖旎，不知不觉红了脸。
苏漠平淡无波的声音传来：“现在，你打不过我了。”
“还要摸吗？”
！
阿楚猛然缩回手，身子向后一倾。
苏漠迅疾地转过身来，身形激起飞扬的水花，水浪混着水汽泼了阿楚一身。
阿楚内心惊慌，再向后退去，却整个人倾倒在水里。
苏漠长臂一伸，揽住了阿楚的肩。而他亦身形不稳，向前倾去。
噗通一声，两个人都沉入了水中。
鲛人本不怕水，不论是化生前还是化生后。
即使成为了人类，也能在水中屏息很久。
阿楚瞪大了眼睛，盯着苏漠的脸。
那是她自小看了十四年的脸，相当于人世的一百四十年。
从童颜到少年再到成年，他依然是他，从未变过。
水中的他，面容更加清晰，清隽，双目莹蓝，神情平和。
——如此绝色出尘的男子——
——只属于我——
阿楚抿了抿唇，只觉得脸颊烧的慌。
她心跳如鼓擂，也不知道苏漠是否能看到自己的羞涩和窘迫。
两张脸离的如此近，鼻息交融，发丝纠缠，肌肤相触。
阿楚忍不住，想要更靠近苏漠一些。
人间的话本子里是怎么写的？
男女之间，情到浓时，应该……
应该——
少女的双臂缠上苏漠的脖颈，轻昂着头，小巧的唇贴了上去。
苏漠骤然睁大了眼。
温热的池水，那唇上温度却更为炽热。
少女小心翼翼的贴近，见他没有拒绝，更加肆无忌惮了。
贝齿轻咬朱唇，带着微疼和刺痒。
苏漠感觉整张脸都木了。
——放肆。
可是不知为何，苏漠却不想推开阿楚。
这是什么奇怪的感觉。
想抗拒但……又不反感，甚至带着期待和渴望。
虽然已二十余岁，苏漠记忆里并没有关于男女之间该如何接触的经验。
在他心里，从未觉得女子的娇柔是特质，反而觉得那些聒噪的女子甚为可恶。
男人和女人，在他眼里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