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的电话就响了。
林墨隐隐约约听到陈迦在那头说,她父亲在顾毓琛家里,家长们让他俩一起回去。
陈迦和顾毓琛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陈迦跟父亲吵架了,常常离家出走,跑去找顾毓琛。据她说,顾毓琛的父亲事业版图宏大,但是性格平易近人,属于“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那一类型的人,对她也很好。因此,她在顾家住的时间可能比在自家还长。
“叮”的一声,微信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休息了吗?】,来自联系人Jason。
林墨回了句:【才刚要回去】,然后自觉地打开手机打车软件,快速下了一单,司机离这里只有500m。
大晚上,马路畅通无阻,出租车没一会儿就到了。林墨挥挥手,笑着跟顾毓琛交代:“你俩可得好好在陈先生面前好好表现,他可是我们项目的大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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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出租屋,林墨没有开灯,从玄关到卧室一路麻利地放下包蹬开鞋,拉上窗帘。麻利地剥去上衣的束缚,只剩一件贴身的白色小吊带,整个人倒在床上。
为了这个项目,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她之前独立开发过两个小游戏,卖给游戏公司之后赚了不少钱。之后还想更进一步,于是拉了顾毓琛入伙,凑够了现在这个项目的初始资金,两个人风风火火地干了大半年,无知无畏地做着一举成名天下知的美梦。
身体在床上慢慢放松下来,睡意铺天盖地。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脚步声在门外的客厅回荡,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努力地睁开眼睛,在黑暗中紧盯着房门。
“哒……哒……哒……”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却格外清晰。
陈迦今晚不回来,那外面的是谁?林墨摒住了呼吸,全身毛孔都竖了起来,蹑手蹑脚地躲到卧室门后,趴在门上仔细地听着声响。
什么也没听到。
她长舒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也许是最近睡眠不足,幻听了。喉咙因为高度紧张而有些干渴,她按下门把手,打算出去出去接点水喝,却发现门把手压根转不下去。
门从外面锁住了!
林墨满脸惊恐,不停地用力拧着门把手,拍着门板。
她转身,想找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把门锁砸开。
突然,一道闪电伴随着巨大的闷雷声将天空裂成了两半,也照亮了屋内的陈设。
林墨看见对面的墙变成了巨大的落地窗,她光着脚踩在冰冷的闪着寒光的白色大理石砖上,面前是一张两米的铺着白色床单的床,窗外暴风雨即将到来,巨大的海浪一下又一下拍打着石壁,发出骇人的声音。
林墨陡然反应过来——
又是这个房间……
她又在做梦了……
这次又会发生什么?
突然,一双手从背后搂住她,色情地揉搓,男人灼热的身体贴在她的背后,手不断往上移,湿湿的嘴唇在她的颈部游走,就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牢牢攀附在她身后。
林墨感到一阵恶心,用力地想要挣开:“你是谁!你放开我!”
“小墨……”男人呓语般叫着她的名字。
“救……”男人的手粗暴地捂住了她的嘴,颤抖的呼救最后只剩下无声的呜咽。
林墨闭上眼,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她大口大口地呼气,吸气,把指甲嵌进自己手臂的肉里,想要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男人的声音逐渐模糊远去,身体的痛觉逐渐明显。
她醒了吗……
林墨费力地睁开泪水模糊的双眼,却发现自己跪趴在床上,头发被人从身后薅住,脸颊火辣辣地疼。
屋外电闪雷鸣,狂暴的海浪声像是要毁灭一切,一下接一下,又急又猛。身后的男人怒吼着,用最不堪的言语羞辱她。
像是在与海浪相互应和,他抓住她的头,要往床头柜的尖角上撞。
林墨浑身颤抖,慌乱间扯住了男人手腕上的手串。
“啪嗒”一声,绳子倏地断开,珠子哗啦啦地落了一地。
林墨心如死灰地闭上了眼……
“林墨,林墨……起床了……爸爸妈妈要回许州了……”
门外传来母亲的敲门声,林墨微微地睁开眼又合上,泪水顺着太阳穴成股滑落。她头痛欲裂,手扶着额头在被子里蜷缩成婴儿模样。
还是那个房间。
还是那个男人。
还有顾毓琛、陈迦、还有……
几分钟后,林墨从鼻子发出一声冷哼,结束了无声地抽泣。
管他什么工作室,什么游戏项目,她连人都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