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自然。
二人简单商讨一番,决定先寻找妖气源点。
梨园香是镇上最大的戏楼,占地颇广,前院小一些,走上几步便进了主楼,从主楼出来穿过花园回廊,后院有几间偏房,一般是给伶人们休憩用的。
许是近日关门无生意,除了几个看门小厮,戏楼里再无其他人,二人走近偏房门口,木质回廊因年限久远,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纪卿卿咦了一声,蹲下敲了敲地板,“师兄,你瞧着妖气像不像从地下漫出来的。”
抬头一瞧,见九方禄正用指腹摩挲着回廊柱子,他也看不出什么,这戏楼里透着几分古怪,“或许不是地下,而是地板,还有柱子。”
地板?
纪卿卿思索片刻,摸出一张符纸,双指夹住立于身前,默念口诀,快速将其贴在柱子上,纸上符文闪了一闪便自燃起来,九方禄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避开了自燃生成的烟雾。
符纸从一角开始,逐渐化成黑灰剥落。
纪卿卿有些吃惊,戏楼里奇异的妖气竟是如此来的!浅浅淡淡的妖气从整个屋子散发出来,不是房间里,而是整个屋子结构深处。
“这屋子,难不成是妖物变的?”
若只是沾染上,符纸也不会生效,可妖气实在是太淡了些……纪卿卿拧眉,他们摸索半天都抓不着源点,只能说明妖物本身不在这里。
“找不着妖物,先去看看妖气最盛的地方吧。”
九方禄说着手腕一翻,掌心出现一只蝴蝶。
与普通蝴蝶不同,这只蝴蝶通体荧蓝,生着一双晶莹的翅膀,扇动起来带起一阵星星点点的光。
纪卿卿啧啧称奇,“你们驯兽系小玩意儿就是多,真有意思,这是何物?”
“荧蝶,一种小蝶妖,对妖气最是敏感。”九方禄看着她,笑眯眯道,“等这事解决了,回头送你一只玩儿。”
只见荧蝶扑扇着翅膀,绕着九方禄转了两圈,径直朝着旁边一间屋子飞去。
二人迅速跟上,这是后院最大的一间偏房了,纪卿卿左右瞧瞧,也没察觉出哪里不对劲。
九方禄伸出手,试着推了一下门,“嘎吱——”一声轻响,门开了。
他的手顿在半空,收也不是,看了一眼纪卿卿,“没想到门没锁。”
纪卿卿挠挠头,“这样擅闯房间是不是不太好?”
九方禄:“我们好像已经擅闯进戏楼了?”
纪卿卿:……有道理。
反正只是查探一下,捉妖是在干好事积功德!
心里如此安慰着自己,她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推开房门。
房间内清雅干净,充盈着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气,想来屋主是个温雅之人,没什么富贵装饰物,只是柜上摆了一些精致的木雕摆件,窗边的架上挂着件华丽的戏服,旁边摆着一套雍容华贵的点翠头面。
“这应当是梨园香那位当家头面的屋子,一般伶人不会有这套行头。”纪卿卿笃定道。
她又指着柜上那些木雕,“听闻那个死去的王员外家就是做木雕行当的,他尤其爱听姜鸣玉的戏,这些估计都是他送的。”
“木雕上没有妖气。”九方禄探查一番,“难道这个姜鸣玉是妖物?长久地住在此处,妖气逐渐渗透进整座戏楼。”
“这的确是最合理的推测。可姜鸣玉告病在家,近日并没有来戏楼,是怎么杀害王员外的呢?”纪卿卿在桌案前坐下,九方禄瞥眼过去,见她单手撑着下巴思考,衣袖滑落露出一截藕似的手臂。
皮肤白的倒是像他们妖一样,他想。
九方禄收回目光,嗤笑一声,“你怎么就笃定是被妖杀害的。”
纪卿卿一愣,他们并未见过王员外的尸身,这么胡乱下结论……
“确实,是我草率了。”她老实承认。
“咦,这个木雕是不是不一样。”纪卿卿目光落到桌上的一个小摆件上,这是一个很小的木偶摆件,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表面光滑都被盘包浆了。
九方禄凑过来,低头瞧了下,人形木偶的面目上被磨得有些看不清,但散发的妖气却比房屋要浓郁得多。
“所以……”他蓦然抬头,正对上纪卿卿凑近的脸,俩人此时相隔颇近,他都能闻得到她身上带的那些符纸和桃木剑的味道。
好臭。
他们妖真的很讨厌这些气味。
纪卿卿毫无察觉,脑袋里只想着《百妖簿》上的信息,先是“救救我”,再是“救救他”,代表着这件事里有两个关键人物,或关键妖物,这个姜鸣玉无论是人是妖,当是其中之一了。
她腾地站起身来,没注意到拉开微妙距离的九方禄,“走,去姜鸣玉家里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