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公主一事儿没有任何的经验。”
叹梅心中腹诽,谁还不是第一次呢?寻常好人家谁假扮过公主啊?啊?夕秋这小子也不找个好点儿的借口。
明清只好道:“那大家既都不愿,不若我们便抓阄罢。”
众人达成了一致后便望向一旁事不关己、喝着茶的燕辞云。
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随意。
便由明清做了简易的签子,几人抽完后留下最后一个归他。
夕秋盯着手上的签良久,在一片沉默中,最终摊开了手掌:“是我。”
几人皆松了一口气。
明清含笑拍了拍夕秋的肩膀:“道阻且长,夕阁主能者多劳。”
叹梅笑得嘴都咧到了耳后:“嘿嘿,夕秋你小子可是个有福气的,公主的香软马车、锦衣玉袍、珍馐美食...诶嘿,你就偷着乐吧你!”
夕秋还在麻木地盯着那支签,没有任何想搭理叹梅的欲望。
怅雪在一旁冷哼道:“怎么?梅堂主如此艳羡,这美差事儿不若让夕秋‘让’给你?”
夕秋听到这句话终于有了反应,她的视线从签纸上挪到了叹梅的脸上。
那双狐狸眼并无刻意希求,却莫名让人觉得湿湿漉漉,自带强大杀伤力。
连叹梅都没忍住在心里唾了自己一口。
但这都不影响他作壁上观:“这等好事儿,在下无福消受,还是夕秋来罢。”
燕辞云在一边喝够了茶,也看够了他们狗咬狗,这才道:“衣袍都放在天字厢房了,夕秋换好便在那儿歇息罢。”
“是,少主。”
*
夕秋有些怔然地看着臂上垂着的靛蓝云袖,其上爬满了牡丹的绣纹。
多久了。
上一次着女装,已然过去了很久很久。
久到那层记忆其实已经蒙上了雾。
让人瞧得不那么真切。
她看见打扮得像只粉蝴蝶的自己,欢快地跑着。
身后跟着个小不点,一边吸溜鼻涕,一边泪眼汪汪:“姐姐,等等我...”
哥哥一脸笑意地倚在树旁,时不时嘱一句“慢些”。
一株花落,那刺目的红却恍若穿透了那层雾。
在眼前扩大,再扩大,直至蔓延成满眼的血色。
她又看见哥哥满身是血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的腿脚扭曲成了诡异的弧度。
一旁躺着野兽的尸体。
她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血液冰冷,动弹不得。
“夕秋!”
入目所及便是红色,夕秋的手顿时抓紧了身下的锦被。
她僵硬抬头,见燕辞云正挑着嘴角,目带探究地看着她。
“夕秋,你怎么了?喊你半天不应,可是伤仍未愈?”明清关心道。
“啧,该不会是高兴傻了吧?”叹梅在一旁摸着下巴调侃道。
夕秋的血液慢慢回流,她唇色有些苍白地道:“我没事。”而后站起身向燕辞云行礼,“少主,有何事吩咐?”
燕辞云正打量着夕秋华服加身的模样。
他未施粉黛,脸色亦苍白,那双狐狸眼还残留着一丝惶惑与脆弱。
靛蓝衣裙将他裹得有些瘦弱,平白一句“弱柳扶风,腰肢堪折”便自动浮入脑海。
倒是个美人胚子。
燕辞云指了指一旁的面纱:“戴上。”
明清敏感地察觉到了燕辞云语气里夹带的冰冷,心下叹了口气,少主终归是走不出过往前尘。
夕秋依言戴上。
叹梅在一旁啧啧称叹:“你小子还真行啊!别说、你还真别说,面纱一戴,是有几分倾城倾国之色啊!只是...”他的视线挪至夕秋平坦的胸前,大胆发言,“这儿是不是少了点儿伪装?”
夕秋顺着他的视线低头望向了自己的胸前,而后又面无表情地挪向了他。
叹梅不知为何,就像是被狠狠掐住了咽喉一样。
明清站出来粉饰太平:“咳...只须远观而无破绽便可,细节处可以忽略。”而后便细细交代起夕秋来:“这一路定然不可能安稳度过,叹梅会在不远处护你,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茶水用食...”
夕秋也一一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