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墙壁上植物攀爬摩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寂静的空气中边缘长着粗锯齿的枝叶不断游走,蜂房状的葵花籽聚成眼睛的形状静静盯着屋内∨[(,犹如某种恶心的昆虫密集地趴在玻璃上,观察着屋内人类的一举一动,在夜晚让人心中发毛。
等到突然出现在房间的石雕怪物消失后,这个空间仍陷在长久的安静中,直至再没有异动,颤抖的呼吸声才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沈静轻轻敲了敲床板,而在她下方打着地铺的李成华,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李成华是离房间灯最近的一个人。
他谨慎地拿起手上的武器,确定房门关好后,抬手打开了灯。
昏黄的灯光影影绰绰,照亮了玩家们的房间。
而在灯亮起的同一时刻,沈静迅速将屋内的桌子抬起,抵在了窗户上,将外面的视线都遮挡得严严实实。
房间内只余下了原本的六个玩家,没有那个突然出现的怪物,也没有监视他们的存在,瞬间安全感爆棚。
唐清站在窗户边,面具下面的嘴角带笑,一边和身边的贵妇人与贝波贝妮交流,一边不着痕迹地关注玩家那边的举动。
他看到屏幕上的几个玩家陆陆续续从被子里面钻起来,面容惶恐苍白,额角上都流着汗,显然都被刚刚发生的事情吓得不轻。
“沈姐,这样真的能行吗?”
赵天赫看着之前扒满向日葵的窗户被桌面完全挡住,却没有彻底放松。
虽然暂时遮蔽了它们的视线,但光是这样,真的能拦下那群向日葵的监视吗?
赵天赫没有说出口的担心是,这样的抵抗会不会惹怒那群诡异的向日葵,到时候它们要是破窗而入,直接进了屋子那就麻烦了。
沈静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知道。”
之前他们从奥斯家回来的路上,那群向日葵也是宛如监控一般盯着他们,但是并没有做出攻击的举动,谁都不知道它们除了监控之外能不能听见声音。
但和之前在酸雨中可以扒玩家雨披,攻击玩家的向日葵比,现在的向日葵要“安分”不少,她的目光看向被桌面堵住的窗户。
外面很安静,暂时没有破窗的动静,但是依旧需要警惕,毕竟在太阳升起来后一切走向都变得未知,而被阿瑟尔喜欢的向日葵肯定不仅仅只有监控的作用。
沈静若有所思,又看了一眼床上脸色苍白的蒋怜怜。
“刚才…刚才在房间里走动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蒋怜怜之前没敢睁眼,但就算不睁眼睛,她也知道那个东西恐怖至极。
赵天江和赵天赫也想起来之前听到的石头摩擦地板的声音,脸色瞬间苍白了许多。
沈静正准备将自己看到的场景说出来,忽然注意到李成华从门口走过来,只见他的目光疑惑地落在了某一处,那是缩在被子里迟迟没有出来的孙大海的地盘。
“孙大海
,孙大海,你别塞被子里了,现在应该没什么危险了,你赶紧出来,我们要讨论正事。”赵天江离孙大海更近一些,他心里着急开会,注意到两人的视线,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连忙催着孙大海起来。
他之前睡在孙大海左手边,向日葵的怪声出来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对方吓得瑟瑟发抖,而等那个诡异的石头声音出现,就连他也吓得一动不敢动,更别说孙大海了。
赵天江理解对方现在被吓得不敢出来,耐着性子,隔着被子推了推对方。
没有任何的声音。
“不会是被吓晕过去了吧?”赵天江只能扯开对方的被子。
下一秒,赵天江和一双瞳孔放大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啊——”
他从胸口传来的尖叫声下意识的被自己压在了嗓子里,赵天江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身后的同伴们也是瞬间变了脸色,蒋怜怜瘫软地坐到了地上。
孙大海居然死了!
唐清瞳孔微缩。
只见躺在被子中的孙大海身体蜷缩着,睁着眼睛,脸上依旧维持着一副被吓到的模样,而胸口则被开了一个大洞,里面空荡荡的。
他的心脏不见了。
这样的死法忽然让唐清想起来之前做错选择题的王国兴,他在阿瑟尔家选择拒绝帮助阿瑟尔后,胸口同样被开了一个大洞。
可这一次,孙大海没有做选择题却仍被剖心,唯一的意外就是出现在玩家房间中的那个无心天使。
孙大海的死跟对方脱不了干系,唐清睫毛微垂,遮住了眼里的晦涩。
长着翅膀的石雕形象如同成年天使,右侧胸腔处却是空荡荡的,在唐清的记忆中,对方仅仅只是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就离开了,然而就像他所想的那样,对方不可能是过来遛弯儿的,必然会让玩家的处境更加危险。
死去的孙大海是玩家中仅存的沉默阵营。
唐清抿了抿唇角。
突然出现在阿瑟尔家里的天使雕像肯定跟阿瑟尔脱不了关系,难道对方是来清理不属于自己阵营的玩家?
这个可能性很大。
不论原因如何,今天晚上仅仅是太阳出现的第一天,玩家却已经损失一名同伴,这个结果已成定局。
唐清心下微沉,他一边嘴角带笑地跟女怪物交谈着,一边视线看向了身旁的窗户,只见外面肆意生长向日葵仍旧死死的盯着奥斯的别墅,唐清神色微动,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些向日葵生长的速度确实又变快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似乎从那个无心天使出现在玩家的房间后,向日葵们就开始增速了。
不,等等,孙大海是什么时候死的?唐清理了一下时间。
在无心天使出来之后,孙大海就一直蒙着被子,黑暗的空间中他们根本无法知道直播间里的情况。
等怪物离开之后,玩家们现在才发现孙大海的死亡。
如果说孙大海的死亡才是促进向日葵增速的主要原因呢?
这并不是唐清突如其来的想法。
他想起了之前的地下室发生的情况。
就在黑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