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犹疑，并配合细致地解释，消除她的犹疑，是因为辛枝也想给自己一个犹豫的机会。
真的要救吗，一定要救吗，给不出答案吗？
那就按正常流程去做，解决一切需要解决的，等到不再存在问题，等待可以行动的时候。
如果还来得及，就说明天意如此。
是连荣命不该绝，是他替她做出了选择。
两人撑着伞，靠近后才看到已经有人在帮忙止血，有几个人在照看六神无主的四个小孩。事发时在坠物下方的两个小孩都没事，最严重的也不过一点擦伤。
毫无疑问，路被人墙挡得严严实实。
“只有警车或者救护车的鸣笛才能让这些人退开吧，”文青黛吐槽道，“这也挤得太严实了，也不怕伤患空气稀薄。”
辛枝却满是欣慰地赞扬，“都是很热心肠的人嘛，动机可以超过一切诶。”
文青黛懒得接她的话，只是问：“现在怎么办？”
“都说了全部打晕就好。”辛枝耸耸肩。
文青黛不满她轻率的态度，“全部打晕这种解决办法太野蛮了，而且一看就有问题，会引人追查的。”
“不会有人查到我们的，”辛枝说，“也不会连累谷鹤来。”
她已经聘请系统在修改监控了，在监控中，她们两人早已经离开，在事故发生之前就已经走远。
见文青黛还在犹豫，感受了一下那个生命力旺盛的濒死之人，辛枝想了想，说——
“不会有问题的，我用我的户口本担保。”
文青黛最想从辛枝身上得到的，就是让辛枝心甘情愿地从她校长的户口本上离开，离远一点，远的不能再远才最好。此刻听辛枝的发誓，感受到了她的诚意，于是点头退让。
并顺势提出要求：“不准再直呼校长全名。”
辛枝连声答应，真挚着敷衍。
两人将可能成为见证人的旁观者一个个打晕。
听着崩溃值入账的音效，辛枝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
文青黛情绪类的崩溃值在几度崩溃后变得极难刷，要不是文青黛还每天贡献着计划类崩溃值，辛枝差点打算换一个工具人。
现在有了这么一笔额外入账，让她恍然觉得广撒网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很快，系统商城买伞用掉的崩溃值就已经被填平了。
这让辛枝心情愉悦。
文青黛突然止住动作。
但也没忘拽住辛枝，让自己保持在伞下的状态。
“等一下，情况不对。”她近距离草草看了一眼，肉眼看到他没做任何措施的，还开着洞的胸口，“这不是高空坠物能造成的伤口。是人为，趁着高空坠物的掩饰加大创伤，或者根本就是为了杀了这人才制造的这一场意外。”
辛枝不以为意地拉着文青黛靠近，“早就知道了。”
从她感知到的，属于这个叫连荣的小哥的生命体征波动痕迹中，辛枝判断出这是一个生命力旺盛的人。这样的人不会因为一场高空坠物就濒死，更何况还有防御型灵纹的阻拦。
她早就知道这是一场谋杀。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试试救他。
其中原因，连她自己也难以梳理明晰。
就当是被听到的哀鸣感染了吧，她将卷宗封存。
决定不再纠结于这件事。
文青黛感知了一下，“是用灵纹杀人。”她蹲下查看。
辛枝站在她身后，看她把连荣伤口处遮掩的衣物碎拨开。
当真的看见伤口，辛枝才知其刁钻。
致命伤不是已经有人做了止血措施的腹部，而在胸口。
满是尘灰的尖锐碎片插进了心脏，用于稳固的灵纹将其固定，能致幻的灵纹使这伤口不见于人眼。
托谷鹤来的福，辛枝背下了许多常见灵纹。
现在被用在连荣身上的两个就在其中。
也是连荣倒霉，唯二能看见灵纹的灵纹使选择袖手旁观。
直到现在才上前查看。
文青黛也认出来了，看到的信息比辛枝更多，“施术者走了大概十多分钟，有远程控制的痕迹，手笔有点像暗杀组织，灵纹不是原生的，是批量复制的劣质品。”她说，“但也足够令一个人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死去。”
辛枝俯视着躺在地上，被人摆正过，胸口豁出一个大洞的连荣，以及蹲下在他身边查看的文青黛，面色冷然。
这是她第一次距离死亡这么近。
要把他当成人看吗？要把面前这个濒死的家伙当成和她同等的人来共情吗？要将他当作同属于人类的同类看待吗？
辛枝质问着自己。
这些问题，每一个都很重要，至少对现在的她很重要。
她正站在分叉口上。
走这条路，还是另一条？
只能明确选择，容不得模糊暧.昧。
这是一次…决定之后，后悔也没用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