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下午的时间。
谢晴阳带着许溏溏把天泉市的各个重点区域跑了个遍,把每块土地情况以及历史遗留问题一一道来。
许溏溏也大致明白了天泉市的概况,原来对方口中说的外勤,就是让她能尽快熟悉这片土地。
这让许溏溏觉得谢晴阳这个人有些奇怪。
从态度上来说对方是严厉了些,但本质上还是在不带保留地教她。只是情绪表达给人一种拉开距离的感觉。
回程的车上,许溏溏看向城市入口处那两块荒地,指着问:“科长,你刚才说城市里可以使用的土地已经不多了,但那两块地不正荒着吗?怎么不用起来啊。”
听见那一左一右两块门神似的荒地,开车的张轩瑞没忍住噗嗤一笑。
“怎么?”许溏溏纳闷,“我又说错话了吗?是科长让我多问的。”
张轩瑞道:“没,只是这两块地在每次开土委会时,领导都要见一次骂一次。”
“为什么啊?”许溏溏问。
前排的谢晴阳转过头回答:“你以后就知道了,情况比较复杂。”
许溏溏“嘁”了声,这两人又在当谜语人。
张轩瑞扭过来说:“只能说,和我们的绩效工资有硕大的关联,自己品。”
“……”品个鬼。
许溏溏伸了个懒腰,正盘算着待会下班去找个美发店洗头,谢晴阳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许溏溏,你是学旅游的吧?”
“对的。”
许溏溏应下,想多补充几句,又想起对方不乐意听,立马闭上了嘴巴。
谢晴阳接着说:“今天带你也把市区的土地都过了一遍。等会儿回办公室,写一份存量土地的潜力分析报告出来,明天开会的时候我要用,上午9点之前给我审阅。”
“啥?啥报告?”许溏溏后背立马绷直了,读研的后遗症立马显现了出来,听不得“报告”两个字。
她抬手看了下腕表,已经下午已经过了一大半了。
“我没听错吧,上午9点前交?现在都已经4点过了,咱们不是朝九晚五吗?”
张轩瑞还在前面偷笑,他就知道科长带他们出来看地不会这么简单。这不摆明了要让许溏溏加班,上班第一天就立个下马威。
“你能不能做?”谢晴阳声线听上去有些紧。
许溏溏牙关咬了又咬,刚稍微有那么一丢丢好感顿时荡然无存。
“能、做。”
张轩瑞透过后视镜瞥见许溏溏吃瘪样子,笑得直耸肩。可惜谢晴阳的下句话立马让他笑容凝滞。
“张轩瑞,你晚上教下她。”
张轩瑞吓得方向盘子都差点扔了。
“不是吧,科长,我晚上还有约会呢。”
“嗯?”谢晴阳声线微微往上一抬。
张轩瑞连忙改口:“约会哪有加班重要,您说是吧科长,加班使我快乐、使我充实。”
许溏溏瞧见这人比她还会拍马屁,危机感应运而生,一个科室哪能容得下两个马屁精。
她刚想开口吹几句彩虹屁,被谢晴阳的眼神给狠狠堵了回去。
多做、少说。
行吧,她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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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溏溏上班第一天就遇上挑灯夜战。
她敲打着电脑键盘,简直要被这XP系统的老古董给气炸了。
除了每切换一次窗口都要等好几秒响应外,想点开浏览器去搜索点资料,那个球啊转半天都转不出来。
急得许溏溏想一榔头把它主机给敲了。
张轩瑞能教的,其实就是把潜力报告的结构、框架告诉她。他也就比许溏溏早来一些,对于内容方向有没有走偏,他也说不出个一二。
为了防止他在旁边念叨影响自己,许溏溏榨干他最后一丝价值就把他打发走了。
许溏溏越写越气,越觉得科长这家伙简直离谱。
他明天开会要用的报告,自己倒是回家睡大觉了,居然安排让她这个刚报道的纯新人来熬夜做。
未免也太信任自己母校教出来的学生了吧。
好在许溏溏读研期间就被导师安排写过不少调研报告。
虽然侧重点不同,以前是旅游开发,现在是土地开发,但原理是相通的。
就是用这电脑来做报告简直太折磨人了,直到下半夜,许溏溏才将最后的稿子敲定。
仔细浏览了一遍,才满意地打印出来,搁在谢晴阳的办公桌上。生怕对方明早看不见,还把挂在包上用来压泡面的手办猫压在材料上。
拍了拍手,许溏溏熄灭了机关大楼里的最后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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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谢晴阳,坐在陪护椅上拉着病床上软塌塌的手。
将毛巾打湿仔细又缓慢地擦拭着病床上人的脸。
“妈,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女生你还记得吗?我今天又见到她了。”
病床上的人瞳孔涣散地盯着天花板,没有回应。
谢晴阳自顾地细说:“就是给我写过信的那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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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许溏溏美美地睡了个美容觉,等踏入办公室时,正正好好8点59分。
谢晴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坐在窗户下方正翻阅着材料。
许溏溏挑了下眉,她的水平她自己还是清楚的,在这天泉市恐怕还找不出第二个能分析得比她更全面的人。
“早上好,朋友们。”
许溏溏如沐春风般走了进去,和昨天的C家小套装不同,又换了身D家的收身A字裙。整个人精气神足,完全看不出是昨晚加了班的人,把桌位对面的厚刘海刘青看得眼睛都直了。
同样是办公室上班的,许溏溏就跟从秀场刚下来似的。再看看她自己,好听点说是学生风,难听点说就是乡土风。
刘青不自觉把袖口攥紧了,把头深深埋入厚刘海中。
“早。”张轩瑞招呼着她:“昨天写报告写到几点?”
“小case啦,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