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是——我能跑过光吗?
一道令人舒适的阴影骤然挡在了我身前,强光闪过,我的意识终于回笼。
说实话,还是很感动的。伊恩,虽然把安格里克的攻击引过来的始作俑者好像是你,但是还好你负起了责任。
我听见他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很轻的一声叹息:“苗苗,别叫了,我脑子快爆炸了。”
“啊?我叫了吗?”
我愣了一下:“你可以听见我脑海里的声音?”
“也许在你情绪激动的时候会。”他的声音很疲惫,听得我的耳根莫名发痒。
“那也太可怕了……”我小声嗫喏道,视线往下时,我看见了雪地上刺目鲜红的血。
“他怎么敢?!”我的怒气瞬间爆棚,我连忙转到他身前:“伤到哪里了?”
肩膀,手臂,和小腿。
怒气如烧开的水壶般尖鸣。
“苗苗,”伊恩颇为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小声些,头疼。”
安格里克的冷笑打断了我正要出口的抗议声:
“动弹不得了?”
伊恩的表情再次冷了下来,他依旧牢牢抓着魔杖:“这就是你想要的?”
安格里克嗤了一声:“你明明躲开了,自己又跑回来撞上的,难道不是你想要的?”
我着急了,我真的看不得这废话场景,我对着伊恩道:“学我说话,我讲一句你说一句。”
伊恩脸上的困惑表情似乎在说他没有理解我的意图,但我已经不打算理解了,我对着安格里克大声道:“你那么认真执行里德尔交代的一切,你觉得这是你想要的?”
伊恩面色变了一瞬,但在我的神色威逼下,他还是对着安格里克重复了我的话。
安格里克的表情明显被这突然转换的话题弄得凝固了一下,旋即金发之下那张俊脸都因为愤怒而扭曲了起来:“这又是在说什么?什么拙劣的伎俩。”
“我们在这里耗着没有意义。”我毫不示弱:“你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你拦着我,只是让他陷得更深。”
“你又知道什么。”安格里克转了目光:“我们不过是在做黑魔法防御术的考前实战练习罢了,不是吗,伊恩。”
“你想自欺欺人的话随你。”我继续道:“但我不保证我们的伏地魔阁下找到林小姐时,会是什么表情。”
“你怎么知道的那个名字?”安格里克骤然没了笑意:“你都知道什么,你以为全世界都和你一样恋爱脑吗?”
我冷笑一声:“我知道的,也许比你认为的更多。比如……里德尔是不是对你说,他只是为了获得那个幽灵身上对魔法免疫的秘密,那一定是一种非常强大的魔法……你们能在那上面获得更伟大的利益,对吗?”
从安格里克越发沉默的表情上看,我想我猜对了。
我微笑道:“你不用探寻我知道了什么,但是我和你的利益并没有冲突,也许我是恋爱脑,但你敢保证里德尔不会认为他遇上了生命中那个唯一吗?你不觉得,自从林小姐出现以来,他的举动完全不合常理吗?如果只是探寻魔法,为什么要把她养在格兰德的旅店里,为什么要给她手上系上红线,为什么要那么频繁地去看她,你知不知道,在林小姐的家乡,系上红线的含义就是丘比特之箭?”
“策略罢了。”安格里克打断了我的话:“对付那种恋爱脑傻瓜幽灵,也只有你们这种人会把谎言当真了。”
“对,他和你说是一种策略。”我以更快的语速回击了他:“但那可是里德尔,你觉得他不会有更好的方法吗?”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安格里克冷声道:“有效用的谎言,聪明人都会去关注效果如何而不是谎言本身。”
我更为直白地戳穿了他:“那你怎么判断他对你不是一种谎言呢?”
“原来在这里。”安格里克笑了一声:“伊恩,我说过这是相当拙劣的伎俩。”
“他只是让你拖住我,你已经成功了。”我不为所动:“但现在你有一个绝好的机会来求证你对于他而言究竟是什么,你要放弃吗?”
“……什么机会?”
我这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幸好来的是安格里克而不是里德尔的头号拥趸斯蒂安。我知道,安格里克终究是被我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