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说到最后四字时,兰湫深深盯着他,眼中分明有话。两人相依为命这些年,兰珏当然知道她的意思。
她在恳求他,不要再反抗,不要触怒那个人。
可他好难过,姊姊是太武的公主,怎能嫁给那样一个废物?
“你听清楚了么?”看他不答,兰子昭再次逼问道。
兰珏双目发红,几乎迸出火来。可他看见姊姊的眼中全是悲伤。他不能再伤害自己,让姊姊替他担心,他深吸了两口气,对着殿上人俯叩下去。
“儿臣……知错。”
兰子昭满意一笑,“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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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珏被内侍们抬回东宫,兰湫命人赶紧给兰珏拿创药。
“珏,婚旨之事到此为止,以后休要再提。”
兰珏半伏榻上,忍不住流泪:“姊姊,云州苦寒贫瘠,你过去怎么受得住……”
兰湫故作轻松:“云州又不是只我一人,旁人能活,我有什么不行……”
“我何时才能再见你?”
“明年吧,”她安慰他,“明年年宴,也许就见到了……”虽然她自己也不知这承诺能不能作数。
兰珏闻言更痛,明年年宴么?让姊姊和那个形容猥琐的瘸子一起回来,被那个疯子拿来取乐?
“姊姊,我们去找纪哥哥好不好?纪家是姊姊母族,他待姐姐又那么好,一定会有办法……”
纪家家主纪景兴位列三公,姊姊的生母纪美人是他亲妹,虽已身故,纪家总不致看着自己的亲外甥跳这火坑。
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兰湫轻轻按了回去。
“阿舅已给他和赫连家的女儿对了亲,不日就会迎娶。”
兰珏大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日前。”
表哥喜欢她也许是真的,阿舅是大司空也不假,可有两个死谏的大臣在先,纵是母族,也未必敢与天颜龃龉。
何况阿舅行走朝堂多年,长袖善舞,纪家子嗣繁茂,何须会为了她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冒险触怒帝王?
她还记得那日纪延卿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小心翼翼道他与望族赫连氏的女郎赫连维清定下婚约,踟蹰瑟缩的模样与往日的自信倜傥判若两人。
她没有追问,心中已明了,以阿舅的敏锐老辣,不会无缘无故给他仓促定亲,两人想是早已暗通款曲。可真相如何已不重要了,自她被赐婚云州的一刻,往昔他们之间真情抑或假意,都已经随风飘散。
“可他不是信誓旦旦非姊姊不娶吗?怎能在这个时候与旁人定亲?”
“不定又能如何?叫他等我么?”兰湫摇摇头,神色凄惶,“人都是为自己想的,这个时候,他不落井下石,已是庆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