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了,花选好了,几人乘坐马车便回了贾府,到了贾府便瞧见了薛姨妈扯着一个姑娘在哭。
正门大开着,贾母皱了皱眉。
一行人都在院子里堆着。
“哎,我这冤孽啊,这会子还在官府大牢里蹲着呢,妹妹啊,你也有孩子,你晓得当妈的心。我儿啊,本质是良善的,只是偏生瞧上了这么个祸水。”
好巧不巧,这姑娘怯生生的,一脸迷茫,眉心不正正是一颗红艳艳的痣。
贾母意识到,这人便是那两人说的英莲。
她大感头痛。
贾宝玉有些失神“没曾想,才听的故事,故事里的人就出来了,竟然和我想的长得一模一样。”
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英莲极其白,又被那人特意养的身段纤细。
再加上故事里的她又是个娇俏可怜的大小姐,这个故事让她更动人了。
“薛兄,着实可恶啊,不过这倒是做了一桩善事,这样好人家的姑娘,合该住在我们家。”
王夫人、薛姨妈、贾母,在场的所有人,一下子蚌埠住了。
薛姨妈眼泪哗哗流,王夫人手忙脚乱地安慰。
“你这痴儿,你兄弟在受苦呢,你在这里说这般话。”
“你们几个姊妹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这痴儿拉开。”
贾母头痛极了,但这时候,却不得不出声“老二家的,宝玉纵然有千般不是,这桩事情里确是对的。”
薛姨妈面色一白。“老祖宗,我......”
贾母也很无奈,无他,这贾家现在有两名新兴的大将,一个是贾家的钱袋子,一个是贾家官场上的帮手。
而这个女孩,身世复杂,和这两人都有关系。
等薛姨妈了解一番之后,她强笑着看着香菱。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的。你,你原也是好人家的姑娘。”
香菱用手指了指自己“我?”
她心里更加忐忑了“竟然还有人找我?”
“按照那林墨和李翡翠说的,我们家、林家、还有甄家,都是她和贾雨村的恩人。”
王熙凤无言以对“......”
“咋就这么巧呢。”
“翡翠山庄那头不能放,贾雨村这人也不能放。多少人人来人往在那里采买呢,听闻宫里的娘娘都曾经派人去买过药膳。不光是这个,每季度给献上来的银子也是不少的,这是个懂事的。”
贾母一锤定音,然后具体的细节就交给王夫人和王熙凤去商量了。
“要我说,那贾雨村未必不会听我们的,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王夫人叹了口气“可是今个瞧着,那李翡翠那边似乎是不乐意。”
“凤儿啊,无论如何,我妹妹的事也得应下来。毕竟那是咱家里人。”
王夫人撂下话,也走了。
王熙凤一脸忧愁。
“你先在厢房住下,我们这就派赖家的去庄子上送信,明个你就能见着小沙弥了。”
“诺,这件月白色的细褶裙是从库里拿得,今年给几个姑娘做的,寻常人可不给她穿,一个呢是你合我们太太的眼缘,二一个呢也是拖了你那好朋友的福气,这几年,我们家里各个老爷太太心情都好。”
香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但她能瞧得出来,这些人对她的态度。还是稍稍有一点重视的,平儿得了王熙凤的嘱托,给香菱安排了住处和饮食。香菱害羞地低头。
“英莲姑娘,你试试这件衣裳合不合身,若是不合身,我趁早拿去叫绣娘给你改好了。”
“这......这可使不得。”
香菱低着头,轻声细语地说。
平姑娘嗤嗤地笑了几声。
“那你明个要换上,不然明天我要挨骂了。”
回过头,她就跟王熙凤说“瞧着是个乖顺的。”
王熙凤气得捶桌子。
“这都是什么事啊,你在外边再打听打听,那边给了多少银子,只进不出的,还要办这么多的事。”
平姑娘哄着她“奶奶,咱这名头往外一放,就成,外边的事情也不用使银子,那贾雨村,是个“从善如流”之人。懂事着呢。”
荣国府,清晨。
王熙凤刚刚收拾齐整,外边就通传,说是翡翠庄子上的人来送蔬果还有昨定下的一些时兴的鲜花。
“哟,一大清早便来了,是不是一夜没合眼啊。”王熙凤打趣
“哎呦,凤姐姐哎,二奶奶。可不是,昨天傍晚得了消息,我们收拾了一晚上。天还没亮就在城外头候着了,差点被守城的侍卫捉走,等天将明了,我们头一个进城,在外头等了半晌,瞧见看门的大爷眼睛睁开了,然后赶忙进来,然后又在这院里等姑奶奶您了。”
李翡翠深谙李大娘唱念做打之学问,一通说,说得王熙凤哭笑不得。
“你啊你,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大爷眯着眼睛不让我们贵客进门。”
说完之后,她绕着进门来的三个驴车转了一圈。
“看来平日里你这庄子还是没有尽心尽力啊,今个真是啧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迎亲呢。”
李翡翠和黛玉都笑。
人都是喜欢看花好月圆。
也喜欢看这种非常戏剧的事情有一个圆满的结果。
“诺,你随我去我院子里。你要见的人就在里面呢,平儿,你出来,仔仔细细盘点一番,要是我不满意,不单单把人带不走,你们也得留下来。”
黛玉有些忐忑。
她捧着一个盒子,盒子之中装着木钗、还有她买的木头做的莲花。她走到门前,瞧着那猩红的大毯子,竟然有些踌躇不敢上前。
犹记得,英莲丢的那天,穿着个喜庆的对襟红色的袄子。
凤姐纳罕,伸出手一掀。“我今个给你们做一回丫头。”
她倒是不讲究,张口就胡说。
屋子里坐着的姑娘也忐忑不安,见着光线透过门帘,竟然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旁边的花丛里一下子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