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寺庙里,做完早课已是六点。做完后,她们与其他义工们,师父们一起打扫寺院,享用斋饭。再过一些时候,寺庙将对外开放,陆续会有游客光临。
林莞去收拾万奎,溪月去喂寺庙里的几只猫,点名数数时发现了一只从前没见过的狸花猫。庙里的师父说这是新来的,看起来油光水滑,应该不是野生的。这猫有个特点,就是爱“偷东西”,看到什么喜欢的会偷偷藏起来。方丈主持与它说了几天佛法它也不听,因长得可爱也没人为难它。不过打架很菜,基本被寺里的猫来回碾压。
溪月摸了摸猫咪圆碌碌的脑袋,将火腿掐断给它吃,听到有人喊她:
“周溪月,有人找你。”
她的朋友绝对没有谁会那么早到寺庙来寻,溪月好奇地回头,义工姐说:“他说在杏树下等你,你忙完了就过去。”
溪月走过去,看到宋之扬坐在门口大榕树的石凳下。这棵榕树据说是寺庙初建期间就栽下,至今已千年,是寺庙中的神树,传言于七夕时携情人在此许愿,两人可白头到老。
诸如此类的故事溪月是见多了,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营销手段。得来的钱大多用于布施穷人,发放免费的斋饭,做佛事等等。
他的长睫直鼻已看的习惯,溪月诧异:
“你怎么会来?你知道我在这里?”
宋之扬摘下了耳机,回头看她。
已是蓝牙耳机的年代,不知为何他就是喜欢老掉牙的带线耳机。他着了一身运动的服装,身上是明显的运动香水,用来遮掩汗味,白皙的肤色浮起一层健康的红晕,看起来是刚运动过。鸭舌帽里的头发已从上次的黑色变成了闪耀的金色。
见溪月好奇地打量自己的头发,宋之扬摘下帽子,言简意赅:“为了新专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溪月心里有疑,他该不会是跟踪吧?
宋之扬皱眉道:“你朋友圈不是写了吗?【哈哈哈,我起来做早课了,我倒是看看有谁起的比我早】。”
他念出溪月的朋友圈,她脸上一红,随即又大笑起来,挠了挠头:“对,我总爱炫耀我起的早。朋友圈都忘记给你分组了。”
“你分组也没意义的,你日常发的那些除了吃喝,看书还能有什么?你一不打卡,二不拍网红照,三没有男朋友,分组是为了什么?真没意义。”
他各种闲扯,不外乎就是想将重点放到“男朋友”三个字上。宋之扬一贯是有话直说的人,便问:“你跟林箫在一起了吗?上次上节目,他对你妈妈可是热忱的很。那样子就像蚊子见了血,就差当场跪下来磕头喊丈母娘了。”
他鄙夷林箫,却忘记自己在游戏当中忘记规则的事。
溪月笑了笑,与他一起坐在石凳上,垂眸低头,感受了一阵清晨的清风。宋之扬问:“怎么又同意加我回去?”
“不能说完全想开,但……之前我撒了谎,其实我爸爸去世这事我心里不安,于是把一部分怒气撒你身上,好像这样我就会舒服一些。生死有命,其实又能怪谁?”
她扬起头,嘴角带了一抹释然的笑:“对不住,我不该无辜让你受累。”
宋之扬心里一动。按理来说,溪月那天盛装打扮,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是精致的,可他偏偏不喜欢她过度粉饰的模样。反而现在这般洗净铅华更有一种别样的风致。
“没关系,我理解你。我姐姐以前打碎了我爸爸一个特别珍贵的古董花瓶。那天是她追着才三岁的我满屋子里乱跑,然后她自己不小心撞倒的。这事她责怪了我很久,后来我们都大了,她才跟我说道歉。她说那时她看到爸爸伤心,于是自责,她将部分责任推到我身上,是为了自己好受一些。人都是这样的,潜意识逃避痛苦,害怕承担责任。”
溪月抿嘴一笑:“你很有灵性啊。”
宋之扬看穿她心中所想,直言:“你想太多了,我这种人要做了和尚,第二天什么戒律都能犯过一遍,到时候直接被乱棍打出来。”
溪月笑了:“不会,你意志力很强的,要不要来修禅一段时间?”
“不,你高估我了,我怕自己第一个犯的就是色戒。”
他明明说着混账话,脸上却一点轻佻神色都没有,眉头依旧是微蹙,轮廓五官立体的恰到好处,让人想骂也骂不出口。他神色清冷严肃,仿佛刚才说的话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