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菲被狂风卷起,带着笼子甩出了宠物区。
镶金的笼子哐当一声摔在地面上,她狠狠地撞在铁笼上,全身仿佛散架了一样,四处都是疼的。
她扶着额头,昏昏沉沉地坐起身来,喃喃道:“好大的风……”
用力甩了甩头,原本模糊的视线终于聚焦了起来。
这里是宠物区外的商会长廊。
长廊上到处都是被摔碎的商品、掉落的木杆和倾倒的货架。远处有一个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兽人店员,程菲菲眯着眼睛确认了一下,并不是宠物区里的山羊头兽人。
跟她一起被甩在长廊上的还有另一个笼子,里面装着一个红发褐眼的男性人类,他虚弱地躺在笼子里,额头破了一个大口子,血液滴滴答答的流了满脸。
“喂,你没事吧!”
程菲菲担忧地靠过去,胳膊从笼子里伸出去,想要抓住对方的铁笼。
还没将整个身体倚到笼边,咔嚓一声,原本被牢牢锁住的笼门突然敞开了,她不由自主地滚出了那个镶金的牢笼。
开、开了?
程菲菲试探性的站了起来,在原地兴奋的跳了跳。
她已经被锁在笼子里好多天了,每天只能坐着或者蜷缩着躺在里面,好几天没有好好活动手脚了。
不过很快她就想起了旁边额头上流着血的同类,于是连忙跑过去查看对方的情况。
这个受伤的男性人类看上去不太好,程菲菲怎么叫他都得不到回应,只能从还在微弱起伏的胸口来判定他的生命体征。
她试着将对方的笼子门拉开,不过显然,这个笼子外的锁柄并没有遭受到致命攻击,依旧牢牢的固定在铁门上。
这样下去的话,这个人会死的。
程菲菲在原地焦急地转了个圈,转身朝着被甩出来的宠物区跑过去。
她得找兽人过来救他才行。
宠物区的地面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笼子,里面都是被撞的七荤八素的人类,有的在呜呜啦啦的喊叫,有的则虚弱的躺在笼边。
她环视一圈,屋子里没有山羊头兽人的踪迹。
临街的玻璃橱窗被震碎了,透过橱窗能看到外面凌乱的街道。
程菲菲扒开倒在地上的桌子,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橱窗前。
整个大街上空荡荡的,除了街角的废墟下掩埋着几个虚弱的兽人外,往日里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不见了踪影,包括那些拿着网兜抓她的兽人。
极目望去,穿过这些低矮的楼房和商铺,能隐约看见更远处巍峨高耸的城门,那座城门外面就是森林。
程菲菲朝着橱窗外挪动了一下。
如果要逃出去,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了。
现在是白天,城门一直开着,而且到处都是伤员和废墟,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去关注一个想要跑出城门的人类,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完成往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地面上踩得脏兮兮的脚丫在橱窗前踌躇地动了动,程菲菲用力揉了揉泛红的眼睛,还是咬牙跑回了商会长廊。
她做不到抛下那个人类不管。
反正她还有的是时间找到合适的兽人做主人,到时候日积月累总有机会能跑出去找到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可那个受伤人类的性命只有一条,她没法眼睁睁看着同类死亡。
怀着失落的心情,她顺着长廊向前跑去。
总而言之,先找找看附近的兽人吧。
“这些兽人都去哪里了……”
程菲菲一边跑着,一边焦急地朝长廊两边的商铺里瞧着,全然没有注意到远处对于她来说过高的台阶。
“啊!”
脚下一空,她惊叫着摔下了楼梯。
长长的楼梯摔得她七荤八素,直到撞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才停了下来。
好痛……
程菲菲放下被摔得肿痛的胳膊,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幸好她用胳膊护住了头,不然非要头破血流不可。
睁眼看去,眼前是一片模糊黑色阴影,两条柱子一样的东西杵在面前,耳边传来一阵听不分明的叫喊声,那声音像是隔着水一样听不分明,还夹杂着一阵一阵的耳鸣。
她迷茫的仰起脸,努力的分辨着周围越来越大的声音。
突然间,那听不清的声音停止了,一只棕色榔头一样的东西向她砸了过来。
程菲菲吓的摔回了地面,紧紧闭上了一片模糊的双眼。
等了好一会儿,预想中的疼痛也没有降临,她试探着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刚刚的柱子挪动到了她的面前。
等等,柱子?
程菲菲彻底清醒过来,甩了甩头,定睛望去。
原来是两条穿着黑色长靴的腿,那腿又高又长,腿边还落着绣着金纹的黑袍,看上去好不威风。
再看那棕色的榔头,原来是一只要踢向她的棕色皮靴,再往上看去,一个满脸怒容看着她的狐狸头兽人正惊讶的看向站在程菲菲面前的黑袍人。
刚刚还怒气冲冲的兽脸瞬间变得惊讶、惶恐、还有几分谄媚,所有的表情糅合在同一张面孔上,显得既可怜又狰狞。
帕德里克冰冷的注视着眼前这个表情扭曲的狐头兽人,抓着黑袍的尖锐的利爪微不可见地动了动,将身后那个眼睛圆溜溜的可怜人类遮得更严了一些。
他心中微怒,但想到这个弱小的狐头兽人刚为龙族找到了一只珍贵的龙蛋,还是按捺下了不快的情绪,只是出声警告道:“让开。”
也许是由于很久没出门和人交流的缘故,原本低沉的嗓音变得喑哑粗涩,帕德里克有些不自然地眨了下眼,决定还是少说话,抓紧办完事情回家去,省得一不小心又为这些脆弱的兽人城市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
收到他的警告,对面的商会会长琼斯惊慌地弓起了腰,冷汗顺着毛绒绒的兽脸一滴一滴往下流。
多么冷酷嘶哑的嗓音,多么残忍邪恶的眼神啊!
琼斯再一次掏出怀中的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陪笑道:“好、好的!赫赫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