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主任的一句话，成功地让女老板停止了推搡。
“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了，”黄主任继续说道：“对方已经主动出手，无论我们以后是否再联系，你都不会脱离他们的监视，不如我们联合起来，让威胁彻底消失。”
女老板脸上露出懊恼的表情，悻悻地自嘲道：“我当初就不该搭理你们的。”
“你说过你与曲青不和，之前你告诉我和段律师关于她的事，难道就没有借我们的手帮你出气的心思吗？”苏玉轻笑一声，看向她，又道：“只是你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出手而已。”
“我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你们了，你们再找我也没什么用。”女老板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道。
黄主任微笑起来：“时老板，您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想借您背后的保护伞一用而已。”
时艳红的脸上阵红阵白，似乎想说些话解释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来。
黄主任出去点了几道菜，在等菜上桌前的时间里，几人听女老板详细说了她与曲青的恩恩怨怨。
八十年代，海宁县治安管理混乱，赌场、发廊、歌舞厅、录像厅比比皆是，街上每天都游荡着很多小混混。
当时只有十六七岁的曲青和时艳红就是当地最大的发廊里面的两个洗头小妹，两人经常为了多挣一点钱，千方百计争夺客人。
但曲青很爱打扮，洗头小妹微薄的工资根本无法支撑她穿衣打扮的开销，后来她不知从哪里听说赌场来钱快，于是就想办法结识了一家赌场的老板，让对方给她提供有钱客人的信息，她再想办法勾引，认那些人为“大哥”。
这个方法让其他洗头小妹纷纷效仿，一时间，当地流传着认“大哥”的做法。但无论她们怎么努力，都比不上曲青结识的“大哥”有钱、实力强。
时艳红没有曲青嘴甜会哄人，业绩自此比曲青落下一大截，且再也未追上过。而曲青也仗着有依靠，不但不把其他姐妹放在眼里，还经常跟老板吵架。而在此之前，曲青曾向小姐妹们借过不少钱，却始终未还，有大胆向她讨要的，却被曲青当众扇了耳光。姐妹们敢怒不敢言，渐渐与其疏远了。
文海强就是那个时候和曲青勾搭上的。他本来是个在街头持刀抢劫的小混混，后来经曲青介绍，去往赌场工作，充当赌场老板的打手，帮忙教训那些使诈或者不愿意赌光最后一笔钱的赌徒。靠着这个方法，两人很快攒了一大笔钱。
随着曲青越来越嚣张，发廊的老板自觉“庙小容不下大佛”，客客气气地送走了曲青和文海强这两尊瘟神。
时艳红还记得曲青最后出现的那一天，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季夜晚，曲青深更半夜回到住处，简单收拾了自己的衣服和证件，没跟任何人说一句话，便背着包离开了，自此再也没有回来。
再后来，严打开始，发廊、赌场之类的场子全部被整改，当年那些认识的人全都各奔东西，再不联络。
时艳红靠着自己的一点人脉，从老板手中盘下了发廊，从此正规经营，不再参与任何黄赌毒之事。
但曾被曲青肆意侮辱的那些时光，还是让她久久无法忘怀，这才想要借苏玉和段明彦的手帮她出一口气，却没想到曲青的人脉依然强大，且愈发猖狂，竟然无视法律，直接□□。
“听说她现在开着一家农家乐，她老公则经营着几家沙场。哼，还真是上天不公，这俩做尽违法事的人，现在竟然还能过得那么好！”时艳红说到这里，忿忿不平地“呸”了一声，旋即看向黄主任。
“你当了这么久律师，认识的当官的应该也不少吧？你们真的有把握找到他们违法犯罪的证据？”
黄主任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早晚会被绳之以法的。”
“嘁，我才不信！”女老板嗤笑一声，不屑地道：“这都几十年过去了，领导人都换了好几届，谁还会管以前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警察要抓他们早抓了！现在他俩都洗白了，口口声声自己做的是正经生意，谁会去查他们？”
“所以我们才希望得到您的配合呀，时老板。”黄主任笑道：“这些不那么光明的歪门邪道，我们总归是不如您精通的，希望我们以后能继续保持良好合作。”
时艳红哈哈大笑起来：“黄主任，那您可得负责保护好我呀！”
“这个自然。”黄主任微笑着，向时艳红伸出手：“合作愉快。”
“主任，你真的相信那位时老板的话？”
回医院的路上，张剑开着车，犹豫着问出这句话，似乎已经纠结了很久。
黄主任轻轻笑了一声：“不管信不信，现在我们也不得不和她合作。至于她那发廊的事，你们两个都少打听，这和我们没有关系，免得再次惹祸上身。”
苏玉明白黄主任话中的意思，敷衍地“嗯”了一声。
黄主任似乎有些疲惫，将头靠在座椅上，叹息道：“这里距离新唐市太远，明彦留在这里治疗也不是办法，我们还是和他的父母商量一下，将他转到新唐市的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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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苏玉陪着段明彦的父母，一起将段明彦转回新唐市著名的神经科医院住院治疗。
侯云轩转给苏玉的那些钱，也被苏玉全部转进段明彦的医疗账户中。现在的她，只恨不能代替段明彦受伤，那些钱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串数字罢了。
已经十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苏玉只感到身心都十分疲惫。
听到医生确保段明彦不会有性命危险后，她才稍稍宽心，辞别段明彦的父母回到住处。
“苏玉。”
走到单元楼下时，苏玉忽然听到有人唤她。
苏玉转头一看，是侯云轩，他竟然也一脸疲态，似乎几天没睡好一般。
“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我每天都来等你，却没见你回来。听杨退说，你的车子也有半个多月没动了。”
侯云轩从树下的石凳上站起身，边走边说道。
苏玉淡然开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侯云轩点点头，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思考着该说些什么。
“你知道吗？海馨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