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牵起嘴角勉强一笑，“好啊。”
原来这就是他的目的，让我再次爱上他，再次成为他的囚中鸟。
临玉尘抱住我，抚了抚我的后脑勺，话语里满是喜悦，“阿全，你终于是我的了。”
我将脸深深埋入他的胸膛，放在他后腰上的手指细微颤抖起来。
又是这句话，在苍茫海许下永生永世在一起的誓言，仿佛就是个笑话。
临玉尘，我并不是你的。
我只是我，我不属于任何人。
—
大婚那日。
月竹青站在我身后，静静地看着我被侍女伺候着梳妆打扮，静静地看着我被戴上红艳艳的鸳鸯盖头。
我挥手屏退侍女，徒留下竹青一人。
将红盖头取下来，我直直看向他。
“竹青，你是不是早已知道这只是我的梦境…”
竹青神色悲凉地看着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竹青在我面前从来都不会撒谎。
“那阿奶，王婶她们是不是也知道…”
竹青再次点了点头，好半晌才嗓音干哑地开口道，“阿全，你要过得幸福，我们会永远注视你，保护你的。”
这话让我瞬间泪如雨下。
阿奶，王婶，竹青早已故去。
如今出现在我梦境中，对我来说最为重要的他们，全部都只是临玉尘抓来的一缕残魂。
可是，即便他们只是微弱的灵念，他们也依旧希望我过得好，过得幸福。
竹青走上前来，手指停留在我的面颊前，却没有继续往下动作。
他有些无措道，“别哭了，今天是大好的日子，你该开心些。”
我伸手将眼泪拭去，笑着应了声，“好，我不会再哭了。”
将红盖头覆上，在竹青忧伤的神色中，我牵上临玉尘的手，钻进了喜轿。
—
临玉尘今日好像很是开心。
他喝了些酒，白玉般的面庞染上片片霞红。
清清冷冷的仙人终是沾上了些人间烟火气。
红盖头被他挑开，看着盛装打扮的我，他轻笑起来，“阿全一身喜服的模样，也很美。”
苍茫海定情时，我曾与他说过，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被他十里红妆地给迎娶回家。
他当时只顿了顿，最后似叹气般道了声，总会有那一日的。
我那时并不知道他在仙界还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若是知道，我定会尽早斩除情愫，与他做个了断！
临玉尘俯身过来，手指刚触上我的衣襟，就被我出声打断了动作。
我淡淡一笑，提醒他，“别着急，还有合卺酒呢。”
“阿全不说，我都给忘了。”
临玉尘面色微醺，又起身去桌上倒了两杯喜酒过来。
将其中一杯递给我后，他挽上我的手臂。
优美的脖颈扬起，临玉尘正欲将交杯酒喝下去，不料胸口猛地传来一股剧痛。
锋利的匕首下血液一滴接着一滴掉落，在我与他的喜服上开出朵朵血花。
临玉尘手上的酒杯倏然掉落，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阿全，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将匕首再次狠狠往下刺入，双眼平静无波，“临玉尘，你该醒过来了。”
多么可笑，这里是我的梦境，却任由他在此处肆意搅乱。
哪怕在醒来后依旧会整日整夜地面对那黑暗幽深的囚牢，我也不愿意和临玉尘一起沉溺于这虚假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