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黛(心中恚愤,撇撇嘴道):英公子,明摆着有人要害你啊?你倒好,真能沉的住气。
英台(低低的轻笑一声):你不必挂心,我自有打算。但这朝服,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粉黛(一脸为难的神色):这可难为我了。现成没有料子,所谓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英台(抿一下嘴,想了想):嗯!能不能把线头拆开,从边角处铰下几条来。再织补上?
粉黛(歪着头,瞥瞥英台):可这样子,这件朝服穿起来不就小了吗?
英台(神情散淡,摆手挥道):没关系,把身子缩一缩,也就凑合了!
粉黛(犹豫了一下,片刻后才下定决心):好!姑且试试吧!
说干就干,粉黛挽起袖子,准备要大干一场。一个婢女先将里子拆开,在边角处绞下一段零碎,两个婢女抬过一个花绷子,把拆解的云锦服钉牢。粉黛敛起裙摆,坐在花绷子一侧,拾起排放着各色绣线的篮子,取出绣花针,穿上丝线。
英台(启唇轻声,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粉黛(指着英台的鼻子,晃着头笑道):你呀!横针不沾,竖线不动的,就跟我在那好好看着吧!
粉黛和三个婢女轻拢慢捻抹复挑,在细密的针线中穿梭盘桓,半个时辰后,终于绣好最后一针。粉黛咬断绣线,已是累的眼花潦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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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一刻,前厅。
众人更衣梳洗毕了,草草用了早饭,齐齐等待在场。王蓝田瞅着站在一边的英台,不禁吃了一惊。遂再仔细端祥,只见‘他’身上朝服完好无损,心里更是纳闷。马文才轻挑了下眉,侧身扫了一眼,旁若无事的英台正对上自己的眼光。马文才突地胸口一窒,喉咙涌上一阵酸涩,堵得他无法呼吸。
等了半响,仍不见有人来。荀巨伯觉得怪异,抬腿就要向内堂闯去。谁知方跨出一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近前的秦京生本要去扶起,却不知身子一晃,紧接着软瘫在地。英台、王惠之、谷心莲等人相顾失色,还来不及言语,也纷纷倒地。
王蓝田(软在地上,神情狼狈):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但听得砰的一声响,两边的墙壁竟同时弹开了四道暗门,数十名身穿乌衣的少年闯了进来。领头的一人身着绣金黑袍,面上罩了一副青铜面具,看起来十分诡异。
头领(挥手道):动手!
唯一没有倒下的马文才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地冷笑:就凭你们?
马文才一声断喝,身形陡起,掌中的剑猛攻而前。几个少年不慌不忙的向后退了一步,只听铮的一声响,长剑慢慢垂下,剑尖晃晃立地。再看马文才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神色极是愤怒。原来他也中了招,虽然没有手脚酸软,但功力全失,这一剑下去,不免得下盘虚浮,身体发颤。
头领(一声狞笑):全部带走!
几个少年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把他们绑了个结结实实。众人被蒙上双眼,推推搡搡之间不知走了多少路,再重见亮光,竟然置身于一座墓室中。
室内墙壁上点着一盏油灯,火苗如豆。顶上垂着无数的铁链和镣铐,角落里安放着行刑架和按摩台。眼见四周弥漫着的诡异黑雾,加上耳边不时传来的厉声嚎叫,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对面的条案后,一个斯文内敛的男子面墙而坐。听到身后脚步频响,他缓缓转过身来。
男子(皱眉蹙额):一般组织多则八人,少则四人。怎么只抓了七个?
青铜面具人(垂首摇头):应该还有一个,可怎么也找不到!
男子(嘴角一抽,音嗓漫漫轻轻):再去找!
青铜面具人(赶紧跪下):是!
青铜面具人带着一帮乌衣少年先后退了出去,室内只剩那斯文男子和七人。
男子(敛下眉眼):能吭气的,抬起头来!
七人不约而同的高抬起头颈,更有甚者伸直了腰板,一脸的桀傲。
男子(阴恻恻的笑道):倒有点骨气!告诉我,你们是谁?自然阁是什么?顶头上司是谁?
七人一听,完全是在拷问的语气,再加上内力全无,明显是落入敌手了。面对三个问题,有的面露讶异,有的一言不发,有的怒目而视,有的破口大骂。
王蓝田(眉目流转间,妩媚又鄙视):你算什么东西?敢来向我们问话?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一语末了,只听啪的一声,王蓝田左面颊上登时出现五道青紫的指印。
男子(靠躺回座位,懒绵绵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吗?(把脸一沉)来人,大刑伺候!
随即出现两排壮汉分站左右,好几套血迹斑斑的刑具“哗啦啦”扔了上来。马文才一见,不由得眼神阴厉起来。
这阵仗,他依稀见过!父亲马楷勋出身军中,自当了杭州太守之后,刑狱之事抓得甚是严苛。若是提审犯人不得,往往大刑伺候。什么皮鞭、夹棍、竹签、烙铁、老虎凳、辣椒水的,向犯人身上接连招呼而去。三木之下,铁打的汉子都会变成烂泥的。
此时,那些大汉不由分说,上去就将七人按倒在地,抡起水火棍“噼啪”打将下来。几个男人还能强忍着痛,可二个姑娘被打得哀哀喊叫。
王惠之(痛得泪水直流,没命的痛喊):哎哟……哎哟……救命啊!
谷心莲(瘫在地上,冷汗如雨):别打了!不要再打了……
荀巨伯(拼命去遮住王惠之,让自己挨打):打我!打我!
秦京生(双手合十,虚弱的撑着身):阿弥陀佛!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