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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2 花园墙外(下)(2 / 3)

情。没有谁能稳定地给予他合理的关注和反馈,这可真是个体现了周雨的战略价值的时刻。他实在后悔自己放任周雨去加班。正当他考虑是否要跟周雨来个电话连线时,另一位救星就从夜幕深处翩然而来。

“没事的,罗彬瀚。这里的环境不会有什么明显变化,也没有人能把这一切和你联系起来。”

火光在黑暗里舒展扩散。罗彬瀚看见陈薇的半边脸颊在红光最边缘浮现出来。她的样子像是刚从远处走过来的,可是罗彬瀚一点也没察觉,就像她从最开始就在这儿了。她在火光最边缘处站定,冲着他微微一笑:“周雨那边还好吗?”

“加班呢。”罗彬瀚说,“你也来了?”

“自然。我也是要一起走的。而且如果没有我的话,这条捷径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使用。这点你应该清楚吧,荆璜?”

荆璜闷闷地把头转向另一边。所有的鸟都学着他扭头,假装欣赏远方那没有陈薇的风景。罗彬瀚悄悄地用脚尖去拨附近的一只野鹅,想强迫它去瞧瞧荆璜不愿面对的人。他得到的是脚踝上的一记猛啄。

“噢!”罗彬瀚叫了起来。陈薇有点无可奈何地望着他,似乎像说点什么,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别理他。”黑猫说。它矫健地跃出草丛,稳稳落进陈薇展开的怀抱里,蜷缩成一个高拱的球体。罗彬瀚立刻忘了自己疼痛的脚踝,而是目瞪口呆地瞧着它在陈薇怀里轻甩尾巴,接受后者轻缓的抚摩。他从没看见它如此乖巧亲人,简直像只真正的家猫。

“别摆出那副蠢相。”黑猫在陈薇怀里说,“是我看着她长大的。当威尔还在忙着干掉几个老朋友时,是我在宫殿里拨动摇篮。我没想抱怨什么,但威尔根本不会和幼儿打交道。他在亚兰·明斯的事情上处理得一团糟。”

“少东家,你好像变轻了呢。最近应该很辛苦吧?”

陈薇把它举起来轻轻晃了两下。罗彬瀚可以发誓自己听见了几声轻微而愉快的呼噜声。他不禁使劲地瞪大眼睛,想从那一团漆黑皮毛里瞧出黑猫此刻的表情,可一团草球突然打在他的脸颊上。他本能地抓住它,再反击给那个偷袭者。

“你干嘛?”他质问道。

“别盯着看了。”荆璜冷冷地说。

“咋地?这儿看猫还收费啊?”

“……该走了。”

荆璜从草丛中站起来。几乎是同一时刻,群鸟也振翅而起。它们如同事先商定那样四散纷飞,掀起一阵搅合了碎羽与草木屑的狂风。

罗彬瀚伸手挡住脸,但没有完全合上眼睛。透过指缝,他发现荆璜正在朝自己走近。他不知道是否因为自己眯着眼睛的缘故,这时的荆璜看上去朦胧而虚幻,就像是一张活过来的画像,某种云雾与霞光混合而成的蜃景。他感到这一幕如此有趣,几乎就要出神了,直到荆璜面无表情地从身后抽出一根笔直粗长的树枝。他立刻放下手,警觉地朝后退了一步:“你想干嘛?”

荆璜把树枝的末端点在地上,绕着他划了一个圈。罗彬瀚的脑袋跟着树枝而转,当地上的圆环闭合起来时,他低头看看圈内的自己,再瞧瞧圈外的荆璜。

“你待在这个圈里不要走动。”荆璜说。

罗彬瀚感动地说:“徒儿你快去快回。”

他已经准备好去闪躲一根飞过来的树枝,但是荆璜只是冷淡地瞟了瞟他,随手把树枝抛进了草丛中。他的目光并不算凶恶,但罗彬瀚却隐隐觉得不妙。

“这个圈姑且就算是安全区吧。等下捷径开启以后,你是无法跨出这里的,无论你想还是不想。”

“我干嘛想跨出这里?”罗彬瀚说,“我还能跟你们一起走?”

“你真的想走吗?之前是你嚷嚷着要回来的吧?”

罗彬瀚耸耸肩。他本想说这里头有些很复杂的道理,复杂到荆璜绝对理解不了,可是荆璜盯着他的表情却让他有点不敢开这个口。他一直认为荆璜是没有读心术的本事的,但此刻后者的样子却似乎能看穿他在想什么。

“反正今晚我肯定走不了,是吧?”他说,“我就站在这个圈里给你们送行。没问题。在你们消失以前我一步也不动。”

“我让你来不是为了送行,是让你亲眼看看答案。”

“啥呀?”

“让你看看你一直以为的出路到底是什么。这样一来你应该也可以死心了吧?”

这句话对于罗彬瀚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他只好满头雾水地等在那儿,看看荆璜能不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不知道自己该对什么东西死心,除非是周雨和陈薇一起隐瞒的那个会惹是生非的小八卦——他至今都没从周雨嘴巴里撬出来,但他是绝对不会对此死心的。荆璜说什么都不好使。

“什么东西?”他笑眯眯地说,“让我瞧瞧?”

他认为自己已经应对得相当得体,不过不知怎么,荆璜看起来非常不高兴。圈外的人最后朝他看了一眼,旋即头也不回地朝着远方走去。罗彬瀚本以为他们好歹还会再说几句饯别时的礼貌话,或者还得念几句咒语,跳跳大神之类的,结果却发现荆璜越走越远。雅莱丽伽与陈薇都跟他在他身后,一起迈过摇曳的草丛,走向无尽长夜的深处。

“搞什么?”罗彬瀚说。他被如此突兀的行动弄得不知所措,差点就要迈腿追上去。紧接着他想到了荆璜对他的要求,只好站在原地高声喊叫。他喊了荆璜,又叫了雅莱丽伽和陈薇,没有一个人理会他。他们好像全都听不见似的。

荆璜。雅莱。陈薇。荆璜。雅莱。陈薇。夜幕里回荡着他的余音,仿佛有谁在模仿他说话。那回响被拉得越来越长,而且渐渐失去了他自己的音色。荆璜。雅莱。陈薇。呼喊的余音带上了宛如歌唱般的节奏。这已不再是他的声音,这已不再是对远去者的呼喊。当风拨动草穗时,他听见的却是泠泠动听的旋律。但那也不是沙沙簌簌的纤维之歌,而是玉石与流冰的振鸣。

夜气从地里升腾而起。清新与腐败所混合的气味已然变得温热而甘甜,如同发酵过的醇酒。罗彬瀚因那最醉人的空气而感到晕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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