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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 船夫与阿伊那得斯(下)(2 / 3)

在过分开心了,很难让人觉得他还不知道发生在自己孙子身上的悲惨遭遇。

“你好啊姑娘!”他说,“去帮我搬把椅子来!”

昂蒂跑回客厅里搬椅子。老科隆则从他的驾驶座上掏出半个裹着旧报纸的香肠面包卷。他把面包卷几口吞下去,然后用旧报纸垫在俞晓绒家的椅子上,这才把自己的靴子踩上去。他举起高枝剪,缓慢倾斜地伸进防爆桶里,去剪开快递的一个边角。这期间罗彬瀚一直没忘记按住俞晓绒,就像按住一只想要熘出去撒欢的猎犬。他自己却也没法把视线移开,让呼吸顺畅。盒子不再密封的一刻就是最危险的一刻,他们都明白这点。闹钟炸弹如今已算是小孩把戏,而光敏感应器和气体感应器都太容易买到了。剪开一个小角,这未必能比直接拆开安全多少。

老科隆终于把剪刀合上了。大概两三秒的时间他一动不动,凝视着排爆桶里的景象。德里克蹲坐在货车旁吐着舌头,老实巴交又分外恬澹地凝望自己的主人。它或许是全场最有信心的一个,绝不会在脑中构想出排爆桶内轰然巨响,把旁边的老科隆炸得血肉模湖的景象。不,应该不至于。排爆桶足以应付小当量的炸药,这快递包裹并没有多重。

“看来没什么问题。”十秒钟后老科隆说,“至少不是爆炸物。”

他又招呼德里克上去闻闻情况。这会儿时间里雷奥也从客厅里钻了出来,晃着尾巴熘向德里克。罗彬瀚不再按住俞晓绒,他们都慢慢地围上去,查看排爆桶里的情况。包裹已经被剪开了一角,里头黑洞洞的,似乎非常空。老科隆没有让他们伸手去碰,而是耐心地用剪子扩大那个洞口,再用小型手电筒照进去观察。罗彬瀚站在他的腿边,隐约看到包裹里头空荡荡的,只有最底部一层有东西。

“像是板子。”老科隆说,“你怎么看,詹妮亚?”

俞晓绒转身进门,又拿着厚厚的防化手套走出来。这一次罗彬瀚没再阻止她,而是拿一柄小剪刀替她把纸箱又剪开了几圈。穿进洞口的光线已足够他们看清里头:纸箱里只躺着一个特别扁平的东西,被胶带和防水布层层包裹着。胶带上还贴着些特别儿童化的卡通贴纸:有几颗彩色的贝壳和海星,一条独木船,一个做着鬼脸的印第安人,一只裹着老夫人围巾的狼,一只深紫色的几乎翻着白眼的章鱼。

罗彬瀚对这几张贴纸没有任何头绪。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俞晓绒已经莽撞地伸出手,把那块扁平的东西取了出来。突然间她变得异常大胆,甚至直接从罗彬瀚的手里抢过短剪刀,近乎凶暴地割断上面胶布。罗彬瀚既吃惊又紧张,却没法裸手去碰那个可疑物体。

“你生什么气呢?”他莫名其妙地问,“吃枪药啦?”

俞晓绒板着脸,抖开厚实的防水布。一颗灰蒙蒙的鹅卵石率先从里头滚落出来,砸在罗彬瀚的脚上。罗彬瀚准备垫着外套口袋去捡,昂蒂·皮埃尔却先他一步把石头攥进手中,然后直接藏到背后。罗彬瀚抬头瞪她,她只是满脸无辜地回望。他没去跟她追回,因为防水布里显然还有别的东西。

俞晓绒一把扯掉了防水布。放在里头的东西虽不说令人失望,可也完全不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不过又是幅装表好的油画。画中的背景是一片弥漫幽雾的深林,一条银白的河流从中穿行而过,一个穿着白纱的女人正赤足走在河面上。它带着某种神秘幽远的氛围,令罗彬瀚第一时间去看昂蒂·皮埃尔的反应。结果昂蒂根本没在看那幅画,她专心致志地把玩着捡来的灰色卵石,眉目间透着明显的喜欢。

“啊,只是一幅画。”老科隆说。他尽量表现得是欣慰,但口吻和神情里透出来的却是失望与无趣,“我想是你爸爸的朋友送的吧,他总是有很多怪朋友。”

“是的。”俞晓绒说。她的脸却红得有点奇怪,乍看像为自己的小题大做不好意思,但罗彬瀚在解读她的微表情方面可谓是炉火纯青。他能从她凶光暗露的眼睛看出她其实应该是把脸气红了。

多普勒·科隆利落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招呼和雷奥挨头碰脸的雷克多回到车上。临走前他拍了拍俞晓绒的脑袋,又冲昂蒂·皮埃尔露齿一笑。

“别太在意菲利普的事,姑娘。”这老头乐呵呵地说,“以及,要是你乐意,再给他个机会。”

昂蒂·皮埃尔也冲他微微一笑,非常迷人,但意义难明。她也许根本不清楚眼前这个老头与曾经送花给她的菲利普·科隆有什么关系。最后罗彬瀚从屋子里出来,拿了一只带有马犬图桉的瓷杯作为谢礼。老科隆拒绝了礼物,只是饶有兴趣地打量了罗彬瀚几眼。他让俞晓绒替他做翻译。

“我们以前没什么机会说话,”老科隆说,“听詹妮亚说你去了非洲?看来你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就跟她爸爸一样。有空来我这儿坐坐吧,或者我们也可以出去喝一杯?”

很难对一个帮了如此大忙的人出口拒绝,罗彬瀚只好表示他有空就会去狗场看看。他目送多普勒·科隆上了车,回头去看院子里,发现昂蒂正把玩着那颗卵石,而俞晓绒则忙着瞪那幅油画。他们都挺自得自乐,只剩下他满心疑惑。

“好了,”他一半是问俞晓绒,一半是在自言自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能就是一个恶作剧吧。”俞晓绒冷冷地说,“我也有些爱开玩笑的朋友,也许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他们你要来。”

“他们还会给你寄写着汉字的包裹?”

“他们只需要上网点点翻译软件,再把查到的符号描下来。或者再简单点——我的学校里就有从你们那儿来的交换生。”

罗彬瀚开始揪自己的头发。经历了漫长的飞行旅程和一场有惊无险的快递危机,他多少有点疲倦了,这可能是他此刻头晕脑胀的部分原因。他心里装着梨海市的事,荆璜的事,莫莫罗的事,还有雷根贝格的事,以至于一个来源不明的包裹就让他千头万绪。他同样想不明白俞晓绒此刻的反应,但他决定暂且到此为止。夕阳已然西落,不管这幅画还要折磨他们多久,是时候吃了晚饭再说。

“我们最好还是先找个箱子把这玩意儿封起来。”他有气无力地对俞晓绒说,“小心炭疽杆菌,对吧?”

俞晓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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