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行!”唐蕴得知消息,气得直想拿起裁缝剪刀,冲到姚乾面前,给他点颜色瞧瞧。
“很多人想要——”
唐宇拍案而起,“说白了就是价高者得,姚乾这是掉进了钱眼里,迟早被卡死!”
比起二人的义愤填膺,元姮还算平静。
不是不气,而是早就气过了。
她想方设法,眼看就要买回釉里红玉壶春瓶,怎奈又得从头开始,而且这一次的难度,堪称地狱模式。
三千万都凑不齐的自己,拿什么跟人竞拍?
元姮将下巴搁在桌上,犯愁。
唐蕴按捺住心中的愤慨,紧挨着好友而坐,轻声劝慰:“姮姮,别泄气,我们还有机会。”
“我没有泄气,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大唐,你最初是怎么知道姚乾手里有玉壶春瓶的?他严严实实地瞒了五年,为什么会突然泄露?消息泄露后,那些想要玉壶春瓶又能给姚乾施压的人,动作居然比我慢,这不合常理。”
“而且,”唐宇适时做补充,“动作慢一步,却赶在了最后交易之前,这时间点未免卡得太好。”
“我的消息来源基金会的一个志愿者,她认识姚乾家里的保姆,保姆不慎说漏了嘴。”唐蕴想了想,“我们能够快人一步,应该是消息泄露后,并没有立刻散播开。”
“你这样说,也有道理。”元姮仍然觉得怪,“那保姆,有事没事?”
“姮姐,”唐宇凑上前,“你是不是跟我一样,怀疑有人在做局,用玉壶春瓶把你引回来?”
“是。”
“你们俩想太多了吧!”唐蕴不以为然,“保姆被姚乾辞退了,目前在绯影上班。真要有人做局,那就是我。”
“恕我直言,姐,你恐怕有点高估自己的智商。”
“臭小子,你损我!”唐蕴气得不轻,左看右看,最后抄起自己用惯的裁剪尺,要打弟弟。
两人一个追,一个躲。
知道唐蕴有分寸,元姮一笑置之,继续犯愁。
事到如今,竞拍玉壶春瓶,势在必行。
钱从哪里来呢?
“啪——”唐蕴将裁剪尺往桌上一放,“追不上,不打了。姮姮,你是不是在想竞拍的事?”
“是啊。”
“如果钱不够,别担心,我除了有积蓄,还有外援。太多不敢保证,一千万的话,可以借到。”
“你说什么?”元姮忽地眼冒凶光,“你拿出自己的老本不够,你还想为我借钱?唐蕴,你可真行,张口就是一千万,高利贷吗?!”
她直呼她全名,除去刚认识那会,之后再没有过,可见怒气之大。
唐蕴愣了好一会,随后急急解释:“不是高利贷,是一个比较有钱的朋友,一千万对他来说——”
“什么朋友,”元姮怒气不减,“姓甚名谁,别打马虎眼。”
“必须说清楚。”唐宇闻言立刻凑过来,“姐,你什么时候有了个一千万都是小钱的朋友?”
“……人,你们都认识。”唐蕴慢吞吞地说,“是兰嘉续。”
“哦,他啊!”唐宇颔首,“是有点钱。”
“兰嘉续?”元姮颇为意外,“他这几年发展得很好?”
“我常年在外地念书,知道的不多,但深深地记得媒体对他的四字评价——枫桥新贵。”
“这么厉害的吗,我记得五年前,他只是鑫源地产的财务总监。”
“是的,他很厉害。”
唐蕴肯定道,语气充满了欣赏,“当年,鑫源内部克扣赔偿款一事爆光之后,有关部门迅速介入调查,查出鑫源建筑工地存在严重的安全问题,涉及多起人命官司……黄忠擎父子入狱,鑫源破产。兰嘉续失业了,因为曾经是鑫源高管,找工作的时候屡屡碰壁。后来,他选择了创业,短短五年,就获得了枫桥新贵的评价。”
提到赔偿款一事,元姮没有多想,注意力全放在兰嘉续身上,赞叹此人堪称传奇。
但是唐蕴,却怎么也忘不了,是她替受害者讨要赔偿款,才牵扯出了后面的事。如果能早一点,元叔肯定不会把源安商场的股份转给鑫源;或者晚一点,元叔早就带着姮姮去国外发展了。
可是偏偏,不早不晚,赶上了。
心中的遗憾无以复加,她握住元姮的手,沉声道:“对不起。”
元姮纳闷:“为什么道歉,是不是又想背着我——”
唐蕴迅速道:“没有。”
“没有最好。”
元姮松了一口气,心中也有了决断。
眼下,已经到了非借钱不可的地步。
借钱对象,比起掏心掏肺的朋友,她更倾向于交情不深,印象不错的兰嘉续。
所以,她诚恳道:“大唐,我需要的,不是你的钱,更不是你替我借钱。你为我做个中间人就好,我自己出面向兰嘉续借钱,具体事宜,我跟他谈,你不要插手。”
唐蕴皱眉:“姮姮,别把我往外推。”
元姮说:“没有推,我需要你做中间人,还需要你帮忙打听拍卖会的情况,尤其是竞拍对手。”
“你就不会多需要一点?”唐宇在一旁看着,觉得两位姐姐,总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槽点。
“别急啊,如果有幸拍得玉壶春瓶,那么往后的日子——”元姮双手抱拳,“还请二位多多关照我这个负债的穷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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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持续不停地下,像是天公不作美。
元姮打定主意要借钱,不曾想,直到拍卖会当天,都没能联系上兰嘉续。
对方目前还在国外,电话打过去,得到的回复始终如一——我在实验室,不方便接听,有事请留言。
不愧是搞科技的,够耐心,够心无旁骛。
自从知道兰嘉续成立科技公司,进入计算机领域,元姮十分惊讶好奇,一个财物总监是如何完成这一巨大跨越的?
现在,什么惊讶好奇,统统没了。
她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