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的背影,追过去。
唐蕴面露担忧,迅速跟上。
待走出拍卖会场,她一把拉住元姮的手臂,摇头劝阻:“姮姮,别去。”
“大唐,我还有机会。”元姮神色焦急,解释道,“拍走玉壶春的人是乔冬妍,我的大学室友,我们关系很好的。”
“你冷静点,她是助理,不是真正的买主。”
“那她肯定认识——”元姮猛地顿住,记起五年前,周氏集团去学校招聘助理一事,所以最后,是乔冬妍胜出了?
“乔冬妍的顶头上司是周氏集团掌权人,”唐蕴倍感无奈,“也就是周石霖。”
“所以,买主是他?”
元姮愣住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脑海里充斥着许许多多的想法,但最直白最显眼的是——宋怀明用玉壶春的消息引她回来,周石霖抢走了玉壶春。
这对狗兄弟,多么会欺负人!
元姮气红了眼:“姓周的为什么跟我抢?花一亿买个价值不到五千万的玉壶春,他是不是脑子有坑,钱多没处烧?!”
为什么呢?
唐蕴欲言又止。
能不说自然不说。
可是刚才已经有人提及,想瞒也瞒不住。
她沉沉叹息,随后紧紧握住元姮的手,坦白道:“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
“什么事?”
“最近两年,媒体经常拍到周石霖购买一些女孩子会喜欢的东西,大家都说他有女朋友,他没有否认。”
“……”元姮无话可说,扒开唐蕴的手,转身就走。
“姮姮,你是不是——”
“他有女友,与我何干!”
“那——”
“但他不能为了女友,抢走我心心恋恋的玉壶春瓶,我咽不下这口气。”
接连两次打断问话,元姮眼眶泛红,气势汹汹,越说,步子越快,仿佛行军打仗,誓要灭敌国。
唐蕴疾步紧跟,“当真只是因为玉壶春瓶,你真的不在意他了?”
“我为什么还要在意周石霖?”
元姮猛地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唐蕴,一字一句道:“过去五年,我在希腊的每一份工作,都比他有意思;赚的每一分钱,都比他香;拿的每一块奖牌,都比他会发光!”
她脊背挺直,语气铿锵,话音落下的时候,头顶璀璨的吊灯都在那一声“光”里,失了颜色。
这一刻,她锋利,耀眼。
周石霖毫无防备之下被刺到,一时间有些恍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
他努力回想,思索。
或许在得知元姮想要玉壶春瓶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会有这么一遭。
这段时间,他一直从旁看着,看宋怀明大张旗鼓,说要寻找五年前从元家卖出去的玉壶春;看姚乾小心谨慎,几番试探之后,选择吐露实情;看一切都朝着自己的预期发展,直到元姮回国。
没想过久别重逢,她会视而不见,一个字也不跟他说。
没想过她回来这么些天,与他没有半点交集。
也没想过拍卖会上,她会被别的女孩欺压。
他看不下去,终于出手了。
然而,等他拍下玉壶春瓶,等他以此为借口找过来,听到的,竟是这样一番话。
什么工作、钱、奖牌,他难道真的一个也比不上?
元姮,真的不在意他了?
心里难受,面上难堪。
周石霖一声不吭,默默取下戴在左手腕的沉香手串,揣入兜里。
宽敞明亮的走廊,元姮背对着他站立,他盯着元姮的后脑勺看了好一会,不想继续留在这儿找虐,又不甘悄无声息地离开。
矛盾迟疑间,他抬起手,狠狠一拳砸在墙壁上。
“嘭——”
拳头落下,人离去。
元姮听到动静,条件反射式地转头看,烂熟于心的背影映入眼帘,她怒火熊熊,想也不想,立刻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