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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岁的大雨(2 / 4)

越多。温德米尔湖已经不能再去了,妈妈不会允许。她按部就班上学,心里压着思绪却无处诉说,便在一天放学四处闲逛时给自己买下一本素描本,也不去看任何指导书,只是坐在街边或窗边,看着四处的风景进行勾勒、绘画。她喜欢挑那些对自己来说具有别样意义的事物来画,比如草丛里的紫花地丁,秋天的蝴蝶,以及停在电线上的红襟鸟。如果只是凝视着它们,而不是世界的其他,她便有一瞬挣脱现实的自由。

这残酷的,令人费解的现实。

只不过她抬头时,同样没有看到画纸上的红襟鸟扇了扇它的翅膀。

半年以后,她的孤独未变,画技倒是越来越好。渐渐地她不再依赖眼前实物,而是根据自己的想象与直觉开始落笔。

从那一刻起,她的情感才真正得以释放。

艾莉森在进门后便找到属于自己的房间,关门,在那天的余下时间里都没了动静。她知道自己不能见光。其实拉下房子里所有的窗帘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但她不想。用她的话来说,她的箱子晚上自己能搬,没必要所有人都大白天提着个烛灯四处走动。

说着不想连累其他人的话,却好像是在无形之中划清一道界限。界限的这头是正常人,而那头已不再是。

乔茜帮伊洛蒂将所有箱子从卡车上卸下。考虑到人力有限,她们这次搬家已经抛弃了许多不可能被搬走的旧旧家具,选择在新家重新添置。即使如此,车上一半以上的箱子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来说,要搬动仍是天方夜谭。伊洛蒂坚持只让乔茜在每只箱子上搭一把手,而自己承担了大部分的重量,不一会就累得面红耳赤,大汗淋漓。

两人进屋,在餐厅积着灰尘的方正木桌边坐下。乔茜去厨房倒了一杯水,放在妈妈面前。

“谢谢。”伊洛蒂对她疲惫一笑,眼角皱起几条细纹。

乔茜也微笑,揉揉她的肩膀,在斜侧坐下。

一时间除了伊洛蒂喝水的声音外,一切都安静极了。真有趣,她们一家人似乎总是陷入这样的沉默。

有时候乔茜会想,如果那天的她们不再遇到冲突就逃走,一言不发,那之后的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妈妈。”

她打破沉默。厨房狭小的天窗外,鱼肚白正融化成一抹刺眼的金。

“为什么你不喜欢艾莉森?”

她微微凑前,确保这句话只有她们两人听到。伊洛蒂举着杯子的手一僵。

“什么意思?”她低头,将杯子放回桌上,“我没有不喜欢任何人。”

“那你又为什么——”乔茜不自在地接上,又转头看了一眼艾莉森的房间,确保她没有出现,“——为什么一直都对她有点回避?”

从很早以前开始,就好像你怕她一样。

伊洛蒂似乎看穿她的心思。

“她在经历那次意外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不是吗?”她同样压低音量,却答非所问,“不用吃饭,不能见光,却需要——”

她及时地止住不说,但两人都清楚地记得当时在小镇医院里盯着一个血袋出神的艾莉森。除了她们之外没人知道她的异样。艾莉森是在家门口的花园里被找到的,倒在灌木丛边,浑身是伤。医生认为她是被周边树林里跑出来的某种动物袭击,虽大量失血但也以惊人的速度康复了。

这件事闹得人心惶惶,在常年索然无味的霍克斯黑德成为整整半年的坊间谈资。小镇拉起宵禁通告,警方在树林间开始调查,家长们纷纷要求孩子们放学便回家,关好房门,不许私自探险,组队去抓所谓的“野兽”(尽管还是有孩子这么做了)。可事实上从那天起,小镇再次陷入日复一日的,诡异的平静,袭击以缺少线索为由成为悬案。直到她们确定艾莉森的异常,这片被称作家的土地也就再也不能久留。

住在人口寥寥数十的敦维治村边缘,也是为了将造成伤害的可能降到最低。艾莉森夜间会去树林里捕猎,并提醒两人睡前锁好自己的房门。年幼的乔茜直到今天都没能接受这件事的真实性,宁可相信姐姐只是需要更多的独处时间。可奇怪的是,伊洛蒂虽沉默寡言却很快配合,对这一切的理解速度都比乔茜要迅速得多。

她由此陷入更深的困惑。那晚究竟是什么袭击了艾莉森?而妈妈又是否对什么知情?

在亲眼目睹之前,乔茜只觉得吸血鬼存在于人们臆想的民间故事中。直到今天,家里也没有一个人用这个词真正称呼过她。

可即便如此,如今的艾莉森又是谁?

没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连同艾莉森自己。

“有一些事情,是你们现在不能理解,而我也不能告诉你们的。”

伊洛蒂盯着脚下地板,却忽然沉沉道,声音恢复了正常的大小。

乔茜惊讶地看着她,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回答。

“也许等你们长大了可以。”

“是关于爸爸的吗?”乔茜急不可耐地补上。从六岁开始,这个问题便一直盘旋在她的心头。

伊洛蒂抬头,眼中已隐约有泪。

无所怯畏,眸中有光。她们真的还只是孩子啊。

她吻了吻乔茜的额头。

“你们只要记住,你们是莫洛家的女孩。”她又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而只凭这一点,我就会永远爱你们。”

那晚乔茜安顿好自己的房间后,坐在宽阔的窗台上,继续在素描本上涂涂改改。

她用橡皮擦去一条过于弯曲的弧线,又将台灯重新勾勒一遍。她在画的是一幅早已不复存在的景象:一间卧室,木质地板,两张床,中间亮着一盏台灯。两个女孩各自坐在一张床上,抱着膝盖,看着彼此时长发柔顺地倾泻而下。一眼看去,好像一句无声的爱你。

乔茜轻轻一笑。

无论如何。

明天,她打算把这张画塞进艾莉森房间的门缝里,作为她十一岁的生日礼物。

月光皎洁,远处有萨福克边缘的海浪阵阵。乔茜用铅笔涂完最后一点阴影,合上手里的素描本,忽然听见客厅里崭新的落地钟敲响了十二次钟声。在静谧的夜里,几乎像是某种预兆。

多年以后回想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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