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惠子看了一眼后视镜。
“有的,”她说道,“不多,不如加班费。你在公司的工作拿到的不比这个低吧,怎么想起来干这个?”
“我家离这边近点,”山路晴不好意思道,“上下班也方便,如果按照手册上的步骤去观测的话应该也不用跑的很远。”
她比划了一下,“这样的话,通勤时间就不太长了。”
加茂惠子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家和工作地点混在一个地方可不是什么好事,”她说道,“希望你以后也这么想。到了。”
山路晴应了一声,磕磕绊绊下了车跟在她的身后,听着她给自己讲解残秽的污染逻辑和特征,又引着她去观察这所剧院中剩余的各种特别之处。
中途还窜过了一只流浪猫,加茂惠子嫌恶摆摆手,把它赶开了。
“当然,前面的都不是最重要的一点,”她说道。
“最重要的一点?”山路晴茫然重复。
加茂惠子应了一声,带着她往里面的走廊走去,最后推开了那扇门。
浓郁的血腥扑面而来,里面只剩下了残肢、断裂的骨头和被扭曲到看不出全貌的动物肢体。
眼珠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咕噜噜地滚到了她的脚边。
山路晴瞳孔微缩,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扭头看向身边的加茂惠子。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对方没看她,“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五条家有什么关系,但可别死了啊,小姑娘。”
可别死了啊。
直到结束今天的培训、走出了剧院,这句话还在山路晴的脑中不断回荡。
在看到外面繁华而热闹的城市景象后,山路晴不知道为何她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血腥而惨烈的现场似乎仍残留在她的视网膜上,眼前却是在雨幕中亮着斑斓灯光、车流穿行的世界,山路晴恍惚了片刻,觉得自己很难把眼前的景色和上班时见到的一切联系起来。
倒不如说,真的是同一个世界吗?
她曾以为的、只是丑陋但无害的咒灵,似乎只是她自大而空泛的妄想。
先回家吧。
她翻动着包里的东西,试图掏出那把塞在最下方的伞,手指却不听话地颤抖着,摸了半天都没找到东西。
边上的手机屏幕却在这时亮了起来,两下震动把她的注意力扯了过去。
山路晴伸手握住,正想看看是谁找她,就听见边上有个不爽的声音在说话,“等了有半个小时欸?请客吃饭总该准时点吧?”
山路晴回头,果然看见了一身休闲服、满脸不爽的五条悟。
他的黑伞别在肩膀上,一头白发在夜里夺目又耀眼。
“不是要请我吃饭吗?”对方穿着相当宽松的夹克,鼻梁上还架着他的小墨镜,“等很久了啊,请客是这种态度吗?”
说着,他把伞往她头顶一罩,“走啦,快饿死了。”
呼吸间是湿润的空气,她愣愣看着头顶那把大伞,感觉终于有了一点真实感。
“那个……五条同学……”
“道谢的话等会再说,”五条悟嫌弃道,“走啦。”
这家伙肯定也饿的不行了吧,还要客套这种事情。真无聊。
“不是,我是说,”山路晴扯扯嘴角,“伞能再过去点吗?”
遮没遮住风雨不好说,但是伞上的水全滴到她脸上了啊!
这种真实,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