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九隐似乎是看穿了李默生的想法，语气略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在疑惑着什么，你觉得自己就像一枚棋子，按照着我规划好的一切在前进，你在怀疑这一切的意义，对吗？” 罗九隐一语道破了李默生心中的困惑，他有些无奈地垂下眼帘，对罗九隐说道：“是的师父……弟子不明白，如果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已经注定好结局，那么我们所付出的一切真的有意义么？” “有些事，即使是命中注定，也需要你努力去做，你所做的一切努力也是命运的一部分过程。”罗九隐话锋一转，“你知道，为什么我坚决不把占卜之术传授给你吗？” 李默生茫然地摇摇头，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最疑惑的问题。 罗九隐哀叹一声，说道：“提前预知天命，而无法改变结果的感觉，太让人无力了……谷霁云正是因为如此，才想尽一切办法跳出天命。” “那么师父，您是否有预见到我最后的结局？” 李默生问出这个问题后，与罗九隐对视了足足有数秒钟，罗九隐才缓缓地摇了摇头：“你与谷霁云宿命中必有一战，但我无法预见到与他有关的事件是什么走向，我们……只需要做我们该做的。” 李默生站在原地，思考了很久后，才开口说道：“我明白了，师父。” “那么，接下来我讲告诉你，我这份残魂所记录的重要内容，你可要记好了。” 李默生郑重地点了点头：“师父，您说吧！” “在我分离出这份残魂分身的时候，谷霁云已经彻底掌控了龙脉传承的所有奥秘，他逆天改命跳出天道的方法，我想也是从中而来，据我之前的调查，现在谷霁云手下的护国一脉在全球都扶持了大量的势力，有些都算得上是你的老朋友了。” 李默生眉毛一挑：“比如说，炽天使雇佣兵团？” “没错，这个炽天使雇佣兵团可以说是谷霁云手下重要的实力之一，他们成立的最初目的，其实是谷霁云关于利用生物科学来完成永生的一次尝试，但显然，这条路线最后被放弃了，于是他们就成为了你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 李默生眉头紧锁：“不光光是炽天使雇佣兵团，从最开始的亡灵杀手、到后来北境的维森克集团、我们季氏一族的古墓、包括现在的无月寨，好像每一个我要经过的地方都有谷霁云的影子，他似乎对我的动向了如指掌，但却没有杀掉我的意思……我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 “你的感觉应该没错。”罗九隐给了李默生这样的答案。 “为什么？”李默生十分不解地问道。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你所遇到的敌人都是跟随着你成长的步伐循序渐进的，如果谷霁云一开始就想把你扼杀在摇篮中，就算他不亲自出手，他的手下里也有大把人有这样的能力，毕竟刚刚从莲花山监狱走出来时的你，应付个亡灵组织可是都有些吃力的。” 李默生被罗九隐的这番话说得心中一惊，是啊，他遇到的敌人，好像都在跟随着他的实力慢慢变强。 李默生遇到的第一个来自于谷霁云势力的敌人，就是亡灵组织的杀手，当时他还在莲花山监狱里，那个家伙是为了刺杀罗九隐而来，当时的李默生甚至连这个杀手都打不过。 可是现在一想，那个亡灵组织的杀手真的是来刺杀罗九隐的吗？谷霁云难道不知道罗九隐捏死这种货色比踩死一只蟑螂还简单？ 一道冷汗从李默生的额头慢慢流了下来，结合自己一路走过来所发生的情况，这个杀手兴许就是谷霁云派来给李默生‘练级’的。 他到底想干什么？ 李默生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全都转移到了目光中，困惑地看着罗九隐。 “我只有一个我觉得还算靠谱的猜测。”罗九隐对李默生说道。 “师父，快告诉我！” “谷霁云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让你一步一步慢慢变强！” 李默生这下彻底脑乱了：“这……这怎么可能？” 谷霁云不知道自己是李默生的徒弟吗？他不知道自己最终的目的是为了阻止他完成跳出天命的计划，亲手手刃他为季氏一族报仇吗？ 为什么他还要帮助自己成长？亲手培养一个对他具有威胁的敌人呢？ “你是否还记得我刚才说过，我能够预见到你与谷霁云宿命中必有一战，但我却无法看到结果？” 李默生在一阵呆滞过后，瞳孔一震：“难道说，他想快点到达这一步？” 罗九隐缓缓地点了点头：“我能测算到这些，他也一定知道，而他没有选择把你扼杀在摇篮中，反而一直根据你的实力安排手下来找你麻烦，我想就是为了让这场宿命之战尽早到来……” 说到这里，罗九隐眼神一凝：“这么一来，我想谷霁云跳出天命计划的关键所在，就在这场看不见结果的宿命之战中！”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李默生的心头，谷霁云是否早就知晓结果了呢？原来他一直在想方设法让自己快速成长，就是为了等待时机成熟之后，成为他跳出天命的关键垫脚石而已？ “李默生！”罗九隐忽然暴喝一声，将李默生惊醒。 罗九隐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李默生，语气严厉苛刻地说道：“不要对自己产生怀疑！谷霁云既然是为了跳出天命，那么他与你这场决战的结果他也不可能预见得到结局，否则他也同样还在天命中，说白了，你与他的这场决战就是他一次孤注一掷的豪赌！他要是成功了，就能完成他的计划，若是失败了，就将彻底被天道给抹除！一切乾坤未定，你现在就开始垂头丧气怀疑自己，你如何对得起你季氏一族的那些亡魂？！” 罗九隐的话像一记重锤把李默生给彻底敲醒，李默生缓缓抬起他的手掌，凝视了几秒钟后，眼神渐渐坚毅起来，掌心合拢用力地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