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尘徐徐转了圈玉戒,骨节分明的手如寒玉般沁润,连嗓音都十分沾了几分凉气,“只要娘娘需要,本王自然亲自做好,双手奉上。” 殿下众人看向阮清音的眼神,从诧异好奇,多了几分莫名的敬畏。 就连漠视一切,高高在上的摄政王都要乖乖为阮清音制药。 阮清音,究竟有何等强大的手腕?! “既然要制药,那本宫就不留摄政王了,不送。”阮清音下了逐客令。 墨染尘再不走,她手心的汗便要在袍角洇出一摊痕迹了。 “本王告退。”扔下这话,墨染尘转身离开。 宁嫣儿目光恋恋不舍地从那道高大挺拔背影上挪开,颇有几分幽愤地落在阮清音身上,看不出是探究还是吃味。 “皇后娘娘,臣妾竟不知,您与摄政王关系如此好。” 阮清音鸦睫半抬,声线捻碎了往外扬,“本宫也不知道,竟然什么事情都要与贵妃汇报。” 宁嫣儿说不出话来。 嫔妃们也敛声屏气,没一个人站出来帮宁嫣儿说话。 实在是不敢啊。 摸不透阮清音到底手腕有多强,她们不想轻易当了炮灰。 直至阮清音发话让她们离开,众人才好像重新活过来,拉着宁嫣儿匆匆离开鸾凤殿。 回了锦绣宫,宁嫣儿忍不住发火,丢了手里的扇子砸向跟随自己的那些个妃嫔。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死人吗,任由我被这样刁难!” 她今天丢了好大的脸! 坠玉珠的扇子分量不小,砸中了其中一个答应。 答应头发被砸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颤音求饶,“贵妃娘娘恕罪,臣妾当时也是慌了神,又想着摄政王是向着皇后的,这才吓得忘记了为贵妃娘娘辨声。” 摄政王…… 宁嫣儿的眼中温柔与懊恼并济,不断闪现过墨染尘俊逸的模样。 半晌,她收回了思绪,看着地上的答应问,“本宫记得,你爹是个七品官,应该是那皇后爹的上属吧?” “臣妾记得好像是。”答应点点头。 “那好,你去给我查,那皇后和摄政王到底是什么关系,不管用什么办法,把消息撬出来!”宁嫣儿眼神冰冷道。 只要她知道了阮清音和墨染尘是什么关系,就一定可以离间成功的! 阮清音这个皇后之位,别想安安稳稳地坐下去! 阮清音并不知晓锦绣宫那边的动静。 打发走了请安的妃嫔后,她回寝宫休息了片刻。 主要是上药。 伤口的位置难以启齿,她只能自己摸索着涂药膏,试不好轻重,疼得额角的汗都细细密密冒了一层。 才上到一半,就不得不停下来缓缓。 眼角余光忽地就瞥见了铜镜前放的胭脂。 是墨染尘方才送的那盒。 阮清音盯着看了一会儿,放下裙裾,药膏丢在了床下。 还上什么药! 保不齐那个男人又要想出什么招数折磨羞辱她,没了这道伤口,她就失去了制衡墨染尘的武器。 想着,阮清音甚至把上好药的那部分也囫囵擦了一遍,直至结痂裂开往外流血才停手。 她换了衣服,又熏香遮住身上的血腥气,坐着凤撵前往养心殿。 阮清音想去要凤印。 她要在这偌大的后宫里营生站稳脚跟,手里一点实权都没有可不行。 更何况,有了凤印,才能调遣内务府和宗人府的奴才,才有机会去见她那新婚夜被皇帝掳进宫的可怜嫂嫂。 才有机会,一点点的报了家仇! 到了养心殿,言喜便迎了上来,“皇后娘娘,您怎么过来了,今日炎热,娘娘小心被夏气困得乏力。” 收了两块金糕点,他对阮清音的态度还算恭敬。 阮清音垂眸,露出一抹淡笑,“多谢言喜公公关心,本宫无妨,皇上在里面吗,本宫有事与皇上商议。” “咱家进去通传,娘娘稍后。”言喜说着,进了殿里。 没多时又走出来,“皇后娘娘,皇上允了,请随咱家来。” 阮清音跟在言喜身后往里进。 皇帝的寝宫比她的鸾凤殿还要大上好几倍,四处都有香炉,淼淼蜿蜒升起青白色的烟雾,味道说不上好闻还是难闻,只让阮清音觉得头昏脑涨。 她倒是听说过,皇帝常年浸淫女色,身子虚亏得厉害,又不想死,便五湖四海的求长生药续命丹,想来香炉里燃的那种玩意儿吧! 被这香气熏得发晕,阮清音甚至没留意到这屋子里有乐声。 又跟着言喜绕进一个里屋,推开屏风,阮清音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黄花梨雕龙纹的拔步床前,十几个女人正跳着舞,舞姿妖娆勾人,眼神如媚,而身上几乎不着寸缕。 毫不夸张的说,浑身上下遮得最严实的,是面纱下的那张脸! 阮清音从小便被送去私塾,学的是四书五经,讲的是七品八德,实在是没见过这么艳丽的场面,脸颊燥热无比,眼神都不知该往何处放。 乐声在此刻突然激昂几分,那些舞女也跳得更起劲,动作太大,张开的手臂几乎要碰到阮清音。 阮清音吓得赶忙后退。 身后一双大手,稳稳的托住了她,嗓音低沉喑哑,“皇后娘娘当心!” 阮清音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皇宫未免太小了一点,怎么什么地方都能遇到墨染尘! 她急忙要离墨染尘远些,拉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