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余看着鉴定结果,久久无法回神。 生物学父亲。 几个字。 在她眼前晃啊晃。 她觉得,她应该开心,找到了泽宝的亲生父亲,可以救泽宝的命。 可是一想到,泽宝以后,要跟这样一个人渣牵扯不清,心里就一阵气闷。 傅寒聿轻轻握住她的手,安静的陪着她。 直到很久很久很久之后。 宋余深深呼吸了一口有些冷凉的空气,觉得腹腔之中都是冰冷冷的,认真的看着他:“傅寒聿,我应该开诚布公的,跟泽宝聊聊这个问题。” 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 至少现在,泽宝的病,算是有救了。 “嗯,我送你回家。”傅寒聿的手,不由收紧,能清楚的感觉到,她有些颤栗的身体,和她内心天人交战的复杂情绪。 人,是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自己的父母的。 可是出生以后所要走的路,还是可以由自己决定的。 泽宝他,那么聪明,那么懂事,也会选择那条最正确的路。 宋余累了,心累。 到了车上之后,迷迷糊糊的,靠在傅寒聿的怀里,就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 影影绰绰的,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她站在手术室门口,透过窗户往里看。 手术台上,泽宝安静地躺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执刀医生,是一向严谨的威廉师兄,大卫给他做助手。 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 可突然。 她眼前血光一闪,模糊的雾气,突地变成了血雾。 她听到有人在喊。 她看到心电监护上,跳动的线条,突然下滑,变成了一条直线。 “泽宝!” 她一声痛彻心扉地惊呼,忽地坐直了身体。 车子正好转弯,速度有点急。 傅寒聿没料到她会突然醒来,没来得及有所准备。 她的身体,跟随着惯性朝着前头的座椅撞了过去。 傅寒聿双眸骤然紧缩,一手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拉到怀里的同时,另外一只手,正好挡在了她的额头处,帮她缓冲了惯性,让她额头撞到了自己的手心里。 宋余额头,抵在他的手心里,眼泪一颗颗地落下,心里的痛,还在撕扯着她的神经,让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迷茫的痛苦里。 傅寒聿知道她做噩梦了,他一直在喊她,她却像是被梦魇住了,没有醒来,心疼地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温声哄着:“鱼儿,是梦,没事了。” 宋余低低地啜泣着,梦里的一切,是那么清晰,转头抱住了他,紧紧地抱住:“傅寒聿,我梦到泽宝出事了。” “泽宝怎么会出事,是你太紧张了。”傅寒聿轻轻抱住她。 是她太在意泽宝了,是她对秦率的印象,太过于恶劣,才会做这样的梦。 宋余抱着他,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平复了很久很久之后,心情才渐渐恢复了正常,才去想今天的事情。 秦率的身份。 六子查到的,跟傅寒聿之前给她的,可以说没有多少出入。 秦率的头发,是她亲手拔下来,亲自拿着去做了亲子鉴定,没有假手任何人,中间她眼睛都没眨地盯着,绝对不可能出问题。 那到底是哪里,让她感觉到不安呢? 真的是傅寒聿说的那样,是她太紧张泽宝,是秦率那个人渣太让人生气,太不是个东西了吗? 车子。 一路前行。 到家的时候。 宋余撑着伞。 傅寒聿滚着轮椅跟在她身边。 两人刚刚进了院子,就听到屋里头传来哭声。 还有陆辞已经被折磨疯了的吼声:“祖宗,我叫你们祖宗,我给你们跪下了,能不能不哭了,我明天就带着你们去上坟行吗?你们可放过我吧!” 宋余本来想要冲进去,听到陆辞的声音,担心没了多少,只是多了几分奇怪。 傅寒聿也皱了皱眉。 很明显,是泽宝跟洵宝都在哭。 这俩小东西,平日里就没见他们哭过,怎么突然一起哭了起来,还哭的这么伤心。 陆辞人都要疯了,真的给跪了,刚刚跪下,就听到身后有人过来,回头的时候,双眸都在喷火:“宋余,我不管了,你儿子你自己看着去,小爷受够了!” 说完。 起身就要走。 到了门口,恶狠狠的瞪了傅寒聿一眼,又退了回来,自言自语道:“下这么大雨,小爷今天不回家了。” 然后,气呼呼地往沙发上一躺,抱着双臂,做甩手掌柜,等着看热闹了。 宋余看着俩,哭得一个比一个伤心的小家伙,踢了陆辞一脚:“你干了什么?” “我能干什么?小爷给你看孩子,你狗咬吕洞宾是吗?”陆辞恼了,指着俩小的,告状:“傅洵翻相册,翻到了他爸妈,然后跟泽宝讲他爸妈的事情,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怎么就开始哭了,他们就一起哭了,哭了半个小时了,你自己哄去吧。” 宋余白了他一眼,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都肿了的俩小家伙,一边一个给抱进了怀里,心疼地哄着:“不哭了,不哭了啊!” 宋泽抱着她,哭得更厉害了,声音都哑了:“妈咪,叔叔阿姨真的好可怜,这么年轻就去世了,我好难过啊!” 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