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在拦着,压低了声音,着急的解释:“阿七叔,这姑娘是位神医,早上的时候,羊蛋得了天花,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病就好了,还给了我们用了消毒水,说是用了之后,就能消毒,不会得天花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村里唯一的大夫,阿七叔,采药刚刚回村,听说三丫要生了,就马上放下东西赶了过来,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 阿七叔听到这里,气得鼻子都歪了,本能地觉得他们是被人蒙骗了,指着他怒道:“一个时辰就好了?我就没见过,谁得了天花,能一个时辰就治好,还不传染人的,羊蛋他得的是天花吗?你们亲眼看到了吗?” 二狗子站了出来,举起了手,道:“阿七叔,我亲眼看到了,羊蛋得的就是天花,跟我爹娘爷爷他们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羊蛋呢!”阿七叔眉头皱得更紧了,实在是他真的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种神奇的事情,下意识只觉得很荒谬。 他家里祖传留下的医书里,得了天花的人,都是十不存一,十年前,村里十几个人得了天花,他进行了及时的隔离治疗,可最后熬过去活下来的,也就只有二狗子一个孩子。 羊蛋听到喊他名字,也站了出来。 阿七叔看着他问:“你是什么时候生的病?生病的时候,跟那个大夫见过面吗?生病之后,是什么感觉?” “我昨天晚上,就在大门口,远远看了宋大夫一眼,她都没看到我,院子里都是人。”羊蛋不知道他问这些事什么意思,不过实话实说:“我是昨天晚上听到了二爷爷在喊我,出去看什么都没有,回去之后,我就觉得冷,睡一觉起来之后,就浑身发热,打摆子,头疼,背疼,骨头疼,浑身都没有力气。” 阿七叔一听,这是天花的症状没错了。 族长却不乐意了,听到身后的房门有了动静,赶紧拉着他就往一边扯,边拉扯边道:“陈阿七,我警告你,宋大夫是个好人,是咱们村的希望,你别给我犯你那牛脾气,你要是把人给气走了,你可担不起这责任。” 阿七叔还想说话。 族长下定了决心,喊:“巨力,捂住他嘴巴,给我绑起来,带走,别让宋大夫看到他。” 阿七叔脾气执拗,较真得很,说话直还不好听,对什么事情都要刨根问底的,尤其是在医术上。 现在他怀疑宋大夫的医术,要是把人给得罪了,人家生气了,撂挑子走人,不给他们解决问题了就夭寿了。 巨力动作很快,自己一个人,捂住嘴,往旁边的大桃树后面一拖,接过绳子,干脆利落的就把人给绑上了。 阿七叔赤红着眼睛,对着她怒目而视,唔唔唔的警告他放了自己:…… 那个什么大夫是给他们吃了什么迷魂药,只是昨天救回来的人,他们了解她吗?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就敢把三丫的命交到她手里。 什么剖腹取子,简直耸人听闻!荒谬至极! 产房那边。 傅寒聿也在这个时候,开了门,一眼就看到了桃树那边的动静,不过只是扫了一眼,沉声问:“族长,是有什么事吗?” 族长笑呵呵地摇头,认真地道:“没事,没事,告诉宋大夫,让她安心治疗,一切都按照她说的做,我们相信她的本事。” 傅寒聿微微颔首,退回去又关了门。 宋余看了眼傅寒聿,在得到他肯定的眼神之后,拿起了手术刀。 手术开始了。 院子里,这会儿人更多了,满满登登的,就连门口,也站了不少的人。 本来大家对大山媳妇生孩子这件事,都不认为是出现什么意外,有宋大夫这个神医在,绝对会大小平安。 不过,阿七叔过来质疑了之后,大家也开始紧张了起来,嘴里没说什么,心里却有点担心了。 以他们的见识,实在是想象不到,人把肚子给剖开,把孩子给取出来之后,还怎么活下去。 按照他们杀鸡宰牛的经验,肚子剖开,肠子流一地,到处都是血,场面太过于惨烈,他们想想都害怕。 不过也有人,很安静的在看着,期待着,尤其是村里经历过生产艰难的女人们,和家里有女人因为难产而死的人家。 不管在什么时候,女人生孩子都跟过鬼门关一样,村里的女人,虽然身体结实强壮,不过也是有人因为难产而死。 他们都想看看,宋大夫要怎么剖腹,保大小平安。 时间过得很快。 也就一炷香的时间。 村里人感觉,也就过了没多会儿功夫,还没说上几句话呢。 产房里,就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嘹亮,有劲儿,一听就知道,是个强壮有力的。 族长说一点不担心,那绝对是假的,虽然信任宋余的医术,为此还把阿七叔给绑了起来,可剖腹取子这种事,对他来说,还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像是天方夜谭似的。 此刻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下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得等三丫安全之后,才能落下。 石头这会儿,却不敢太开心,紧张的额头都在冒汗,听到了儿子的哭声,还不知道家里受苦的婆娘怎么样了呢,想去敲门问,又怕打扰了他们。 外头的人,也都在紧张的等着里头的动静。 不过在孩子哭了几声之后,里面又再次恢复了安静。 这种安静,让外头等待的人,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就连之前的说话声都没了,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瞧着产房的门。 绑住阿七叔的巨力,在孩子哭过就没了动静之后,才是最忐忑的那个。 他绑了阿七叔,对那个宋大夫也不熟,跟一个外人比,他自然是会选择信阿七叔的。 可阿七叔跟族长相比的话,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