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李星然睁开眼睛,下意识问道:“几点了?”
一旁传来一个声音:“时辰尚早,你还可再睡一会。”
李星然扭头一看,只见南无寻端端正正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望着床板。
“你还在啊!”
南无寻瞥她一眼,举起左手,李星然的手正紧紧抓着他的手,十指相扣,毫无空隙。
“……”
“啊!抱歉。”她连忙松开他的手,翻身将脸埋在被子里。
太尴尬了,太尴尬了。
牵着人家的手睡了一夜也就算了,醒来居然还忘了。
她默默看了看自己衣服,很好,穿得很整齐,昨晚的睡相应该还行。
或许是因为昨晚经历了一个小插曲,两人睡得都不太好,他们都没急着起床,在床上躺了会。
这时,门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尊上!”
览声推门而入,南无寻和李星然几乎是同时从床上坐起来。
霎那间,“啪——”的一声,寝殿的门又重新关上。
览声落荒而逃,刚刚他看到了什么,尊上和李姑娘同躺在一张床上!
尊上和李姑娘是真的!
屋内两人面面相觑。
李星然问:“刚刚是览声吧?”
南无寻点头。
李星然:“他跑什么?”
南无寻:“不知道。”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也许是吧。”
他看了眼李星然,突然严肃道:“抱歉,他平时来找我比较随意。”
“这有什么。”李星然本来就觉得没什么,看到他这么认真的表情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这样的天气很少有人愿意出门,青玄门弟子也不例外,他们趴在栏杆上,不住的想,什么时候才能回师门。
就在这时,底下有两个身影闯入了他们的视线。
“你们看,那是不是司空公子与其夫人。”青玄门的一个女弟子指着下面的人道。
周围弟子立刻围上去,“没错没错,是他们。”
“他们可真恩爱,那位公子还为夫人斜伞呢!”
这些弟子们年纪小,对爱情总还是心存向往,他们读过书里的爱情却从没在现实中见过,因此看见南无寻与李星然两人便认定了那是伟大的爱情。
又一女弟子道:“我想那位夫人一定是极风雅的人。”
其他弟子皆表示赞同。
他们看李星然两人简直有八百倍滤镜,一旁有个不咸不淡的声音毫不留情打破这层滤镜,“大雪天出门散步,脑子有病!”
“师兄,人家这叫风雅。”女弟子嗔道,“你为何总是对他们有偏见?”
为何?还不是因为这两人动机不纯。他虽看不出这两个人的真身是何,但旁边跟着的侍卫管家魔气四溢,需知能让两个魔物跟着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挑事少年看了师妹一眼,没说什么自顾自进门去了。
事实证明,挑事少年的眼光很准。李星然哪是什么附庸风雅的人,这会站雪地里,完全是无奈之举。
她抱着暖炉,冷得直哆嗦,南无寻说是有事要办,可她跟来跟去,也没明白他要办什么事,待着无聊,便想着聊聊天,她道:“昨晚上的骨头架子似乎只来骚扰了我们。”
他们两人一大早上就在宫里闲逛,顺便打探了下消息,众人皆表示睡得安稳极了,没遇到任何奇怪的事。
雪越下越大,南无寻将伞往她那斜了斜,“嗯,也许是我们运气差。”
这回答真是好敷衍啊,难道真像某国的恐怖片,鬼都是随便挑人害的,被害的人纯属运气不好,可昨天的骷髅架子遇到了南无寻,李星然也不好说是他们俩运气不好还是骷髅架子运气差。
不过既然是闲聊,李星然也不在乎敷不敷衍,她顺着话说:“的确有这个可能,说起来,我也觉得自己运气不太好。”
南无寻看向她:“怎么说?”
李星然:“我从小有个魔咒,不管怎么努力,就是得不了第一。”
当然了,运气最差的是莫名其妙穿进了这么个鬼世界。
南无寻不禁失笑:“这算什么运气差?”
“一直努力却还是达不到预期还不算运气差吗?我明白人不能奢求努力了就有好结果,但世事总会成功几次,可我一次都没有成功过,每次都得了个第二。”
南无寻道:“第二不好吗?”
李星然叹了一口气:“不是不好,只是与我预期有点差距。你呢,运气应该还行吧。”
南无寻微笑摇头:“不,我的运气一向不好,比你要差许多。”
两人一路闲聊,不知不觉到了一片梅园。
南无寻道:“找到了。”
李星然闻言,正想问找到什么了,确看到远处有个人影向这边走来。
南无寻当即拉着她隐去身形。
来的人正是国师苏辞。
他似乎是单纯赏梅的,站在一棵梅树前,蹙着眉头,伸手拢了一束花。大雪纷飞,这位国师长得俊秀,穿得跟水墨画一样仙气飘飘,说他闲情雅致来赏梅,李星然是相信的。
他们本想离开,这时,又有一人来到梅园中,“兄长,好雅兴啊!”
听到这个声音,苏辞的眉头皱得更深,要说刚才眼底还带着一丝看花的柔情,此刻却是消失殆尽。苏辞若是眼里不容沙子的正道人士,那么来得绝对是恶事做尽的邪魔歪道,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这充满杀意的眼神。
李星然循声望去,只见一女子缓步而来,她穿着华贵,面上围着面纱,看不清容颜,气质清冷,既然这女子叫苏辞兄长,那她便是青玄门掌门之女,当今皇后,苏辞的亲妹妹苏拂。
苏辞寒着一张脸,负手在身后,见人走近,抬脚便要离开。
这副样子,大有“我宁可死,也不想跟你待在一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