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I夜里,庞中博赖在了槐园。 “说说吧,怎么和陈四姑娘那么熟?” 庞中博的心痒痒了一个下午,若是不问明白,他今晚铁定睡不着。 崔承东不搭理他。 他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想着今日兰园中的事情。 庞中博哪里肯放过他,“快说,不然,说不定我哪日在御前不小心说漏嘴,只怕皇上立刻就下旨赐婚了。” 崔承东面无表情盯着他。 庞中博心里怂,面上可不怂。 他认识阿治二十几年了,可是头一次看见他和女子这般亲密。就是拼着挨打的份,他也要弄明白。 崔承东无奈,“没有多熟,就是见过几面而已。” “你行啊,上次人家不是还喊你老男人嘛,今天就投怀送抱了。” 庞中博对着他左看右看,“没看出来,你还挺能耐的。” 崔承东淡淡瞥他一眼:“胡说什么,不要败坏人家姑娘家的名声。” 崔承东不欲多说,开始赶人:“行了,你快回去吧。” 却听槐园大管家在门外问:“侯爷,怀王又让人送礼到门口了。” 崔承东还没有说什么,庞中博就惊讶地问:“还是为了吐蕃公主的事?这都送了第几波了?” 崔合回答:“第三波了。前两次的,我们侯爷都没收。没想到,今儿还送。” 庞中博羡慕道:“这怀王对康王,是当儿子疼的吧。康王未来媳妇得罪了你,他流水似的送礼赔罪,我家的哥哥怎么对我就没那么掏心掏肺啊!” 崔承东不理会他,对门外说了两个字:“退了。” 管家走后,庞中博问:“查出来了没?吐蕃公主到底怎么混进来的?” 崔承东淡然坐着,崔合却捏紧拳头,满脸怒意:“查来查去,就找到了槐园的两个仆役,一个在马房,一个看角门。哼,当我们是傻子吗?这么两个角色,敢做这样的事情!” 崔承东泼了一句冷水:“你不傻,不还是没有查出来吗?” 崔合中了一箭,好像有点没用。 崔承东抬眼看过来,“今日兰园的事,查得怎么样?” 崔合脸上一僵:“陈大公子房中的妓子,昨夜就进园了。今早兰园角门上一个看门的奴才,和一个管事婆子,都死了。” “天香楼那边,说是有人出重金包云烟去伺候陈大公子。但是线索断了,没找到背后的人。” 崔承东拧眉:“也就是,什么都没查到。” 崔合又中一箭,更没用了。 崔承东还在等着,崔合低头接着说:“怀王那边,说今日在兰园丢了一个宠婢。他领着人把兰园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人。” 崔承东目光森冷,握紧手中的匕首,“宠婢?!他焉敢这样说!他也配!” 庞中博看他那样,宛如玉面罗刹,赶紧离他远点。 妒火中烧的老男人,惹不得! 还敢说和人家没关系? 口是心非! 崔承东绷着脸说:“把兰园里,陈四的痕迹抹掉!若是怀王找出半点蛛丝马迹,你就回西北,换崔志回京。” 崔合马上挺直腰杆:“爷放心,属下早就安排好了。若是搞砸了,属下马上滚去西北。” 这么一件事情也办不好,他还有脸留在京城吗? 趁早去西北喝西北风吧。 为了防止出现纰漏,崔合赶紧去布置。 庞中博脸色有些沉重:“你这里又不是卫国公府,槐园里伺候的人,当初都是崔合他们精挑细选的。如今,居然能让吐蕃公主混进来下药,这事情,不简单。” 他们都以为,崔承东是在槐园中的药。大家并没有想到,在宫中的酒宴,崔承东就已经中招了。 崔承东就是图个清净,才出府别居。 没想到,在槐园,也能被人算计。 “看来,京城的水,比我想得要深。我这里,寻常人,哪敢插手?只怕早就有人盯上我了。还有,今日兰园里面,算计陈奕的人,也不简单。” 兰园是唐家有名的庄子。唐家世代功勋,人才辈出。在前朝,是“四世三公”的大族。大燕开国以来,唐家在朝官员,姻亲任职,多不胜数。 要在这样的宅第,算计一个人,并非易事。 可仅仅是死了两个不起眼的仆役,就成功了。可见背后之人,势力之大。 崔承东想到太子,想到如今朝堂局势,思虑重重。 庞中博点头:“我早就劝过你,当心。你看吧,这火,已经烧到你身上了。” 崔承东冷笑:“不过是仗着人在暗处,才敢耍这些手段。等我知道是谁,他就蹦哒不起来了。” 庞中博悠悠道:“哦,那还要崔合多努力下,快点查出来才行。” “行了,问明白了,我该回去了。看来,我从今日起,要开始攒银子了。” 崔承东听不明白:“为何?” 庞中博大笑:“等你成亲的时候,给你送贺礼,要不要?” 成亲? 和陈四吗? 崔承东想到那日在大昭寺后山的冷泉中,两人的亲密接触。 还有今日在兰园,他当着庞中博和覃恒的面,抱着她进了内室。 屋里,她快要摔倒的那次,他又再次抱了她。 他脸上有些微热。 他不是登徒子。 虽然事出有因,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轻薄了人家姑娘家,总不能不负责吧? 那他好像,是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