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瘦了许多。 那长袍,往日正是合身。如今居然,空荡了不少。 陈令月觉得,这不太合适。 她狠了狠心,便说:“应该不是什么紧要的话,我看……” “不用多久,就一刻钟,行吗?” 他的眼里,都是哀求。 陈令月终究不是那么狠心的人。 “那我们便上去吧。” 重新回到方才的雅间,门口大开。 紫荆守在门外,紫苏陪着她在里面。 他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锦盒,递到陈令月跟前。 陈令月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看着他。 “月妹妹,这是我送你的及笄礼。” 陈令月一惊,这她更不能收。 梁汉明不让她开口,接着说:“听我说完。很久以前,我就想过,你及笄的时候,送什么东西给你。后来,我淘到一块白玉,我便有了想法。” “这是我抽空,一刀一刀刻出来的玉笄。你曾经说过,送什么,都不如送一颗真心。” “我的真心,都在这玉笄里面了。哪怕我们没有缘分,这玉笄,我也不能转送给别人。这对你,对她,都是一种侮辱。” “月妹妹,不管日后如何,我都希望你幸福。这玉笄,就是我真心的祝福。所以,你收下它吧。不然,它只能束之高阁,不见天日。” 陈令月心里沉甸甸的。 “梁三哥,你的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梁汉明温柔地看着她,眼中有着细碎的泪光闪过。 “就当成全我这一份痴心,也不行吗?若是我日日看着它,只怕,久久不能忘记你。可若是丢弃了它,我又觉得,我的真心,好似污秽之物,让人弃如敝履。” “让它呆在你手里,大概就是它最好的归属。”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令月没办法再拒绝了。 虽然,在她看来,他们没有真正开始过。 有的只是朦胧的好感,彼此有意的试探。 可,对待这样真挚的感情,也该好聚好散。 “梁三哥,谢谢你。我收下了,只盼你早日放下。我记得,你谈起左相对你的谆谆教导,谈起民计民生的样子,那是你的梦想。” “你应该朝着你的梦想努力,而不是为了我,停下你的脚步。我希望,早日看到梁三哥金榜题名,实现你的抱负和理想。” 梁汉明眼眶微红,她懂他! 可是,他却不能,拥有她。 “月妹妹,真的不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吗?我能不能帮你做些什么?” 这是他最后的挣扎,若是她愿意说,他便…… “不必,我们各自安好就行。” 两人下了楼,梁汉明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去。 “侯爷,那是四姑娘的马车。” 崔合眼尖,回槐园的路上,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陶然居门口的马车,正是陈令月的。 崔承东勒住缰绳,隔着远远的大街看过去,他眼中闪过笑意:“是陈四的马车。” 这丫头,这会怎么在外头? 前几日才经历了追杀,今日又敢出来闲逛了。 真是大胆。 他正要策马前去,便看到她走出了陶然居的大门。 而她的旁边,竟然跟着一个年轻男子。 他沉着脸问:“这人是谁?” 崔合也看到了,定睛一看,天啊! 这是什么场面! 他刚才就不该提醒爷! 那人,不就是当日向四姑娘提亲的梁三公子吗? 四姑娘怎么和他在一起! 他支支吾吾道:“许是碰巧遇上的。” 崔承东冷声道:“说。” 崔合苦着脸道:“爷,那人就是,就是梁家三公子。” 说完,他都不敢在看侯爷的脸了。 是他! 大昭寺向她提亲的男人! 看着前面两人,依依不舍地告别。 崔承东手里的缰绳,都快被他掐断了! 好得很! 在徐南县的客栈,他以为,他们已经心意相通了。却没想到,她私下里,居然和梁三还有来往! 难道,她拒绝他,是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那为何在那日在客栈,她又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她当他是什么人! 他死死盯着对面那个男人,瘦不拉几、干扁如柴、弱不禁风,她是瞎了眼,还是盲了心,竟然看上这么一个货色! 那男人痴痴缠缠看着马车的样子,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 这样的人,能保护她吗? 梁汉明觉得,好像有一股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他,等他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槐园练武场上,崔承东像不知疲倦一样,一个一个和崔合他们对打。 槐园的护卫,个个脸上都挂了彩。 “起来,你们现在也这样没用了!” “这才多久没有上战场,就退步了!” 挨打还要挨骂,真是憋屈。 可谁让,侯爷就是那么强大,他们便是轮番上场挨打,也打不过他一个。 “侯爷到底怎么了?” 崔道额角、嘴角都是淤青,他实在想不明白,侯爷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 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