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月蹑手蹑脚掀开车帘。 很好,他们专注打斗,而且离马车有一段距离。 她动作很轻,生怕引起马车的震动。 那马儿扭头,看见她爬在车辕上,陈令月被它的大眼睛看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好在,它又转过头去了。 陈令月慢慢爬下了车,缓缓舒了一口气,才又静静往斜坡滚过去。 很慢,很轻。 “这几个龟孙子,真是不好对付!” 那伙黑衣人骂骂咧咧的,而先前掳走陈令月的那帮人,也是寸步不让。 先前掳人的那伙人,以为黑衣人是来救人的。 黑衣人得到的命令,是他们必须把人活捉到手。 两拨人就拼命打起来了。 陈令月悄悄走远了,他们还一无所知,酣战到底。 毕竟,人人都以为她还在昏迷之中,毫无防备。 陈令月成功下了坡,一直朝前走。 离得远了,她才敢撒开腿跑起来。 路边的灌木枝条,把她的衣服、头发都弄乱了,她的手上,脸上,不小心被划了好几处。 不过,好在没有流血。 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她来到了一条大河边。 又见渭河啊! 这一处的河面,宽有一百多米,陈令月一咬牙,下水去了。 一百多米,她应该撑得住。 还好,当年学过游泳,不然留在这边的岸上,她只怕很快就会被人找到了。 八月的河水,有些凉了。 不过,今天太阳很好。 灿烂的阳光洒在身上,给她带来了些暖意。 她许久没有游了。 古代的衣服,终究产生了不少阻力。 她咬紧牙关,拼命往前游。 近了,越来越近了。 终于,她上岸了。 不敢耽搁,她撑着一口气,接着往岸上走。 其实,她已经筋疲力尽了,可是她知道,不能停下来。 脚上的绣花鞋,走在这坑洼不平的荒村山路,磨得她的脚生疼。 她捡到一根趁手的木棍,一步一步,接着走下去。 幸好,天气干爽,没过多久,秋日高挂的太阳,就把她身上的软绸衣服晒干了。 总算舒服了不少。 她打起精神,回头小心把痕迹处理干净。 日头越来越猛了,她真的是口干舌燥,浑身无力。 她想起小说里,主角但凡出事,都会下雨。 还好,今天没有下雨来折腾她。 渐渐地,她体力不支,深一脚浅一脚,终于摔倒在了地上。 手掌马上就被擦破了。 鲜血流了出来,陈令月忍着痛,四处打量。 她看见了一种草药,“一包针”。 这种草药很烂生,随处可见。 以前在小区的绿化带也有的,姨父受了小伤,从不贴创可贴。他每次都是到小区绿化带摘几张一包针的叶子,很快就能止血。 陈令月止血之后,就把方才滴落在地上的几滴血,用土掩盖住了。 很久没有孤身一人了,两边不时传来野鸟的叫声,有些吓人。 哪怕她已经疲惫不堪,心力交瘁,她还是不能停下来。 这里没有藏人的地方,她必须再往前走。 而马车边的两拨人,总算分出了胜负。 “她奶奶的,这几个家伙还挺难缠的,费了老子那么大的功夫!” 原来,他们的援兵到了。 又来了三四个黑衣人,在他们的围剿之下,原来的那伙人,被他们杀光了。 “主子要的人呢?” 那个沙哑声音的男人,指了指马车:“还在车上昏着呢!” 他走过去,掀开车帘,人呢! “人不见了!” “没用的东西,在你眼皮底下,就让人跑了!” 马车停在路上,若是有人出现,他们不至于不能发现。 那就是,人往路边的斜坡下逃走了。 “还不快追,这次再抓不到人,主子只怕不会放过我们的!” 几次掳人,没用一次成功的,怀王还能不扒了他们的皮! “什么破药,先前那帮孙子说了,陈四中了迷药,明天都醒不过来。” “老子被他们害死了!” “现在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快找人!” 一路找过去,人无疑是到了对岸了。 “这娘们,太能跑了,她是怎么过去的?” 她怎么不长翅膀,飞上天算了。 “啰嗦什么,快到对面去。” 河面太宽了,轻功也飞不过去。 只得游过去了。 那些不会游泳的,便另寻他法。 三四个人到了对面,一路狂奔,去寻找陈令月。 “老子就不信了,我们会跑不过一个娘们!” 陈令月走到了一个村庄的边缘,她在考虑要不要进去。 人多眼杂,万一黑衣人追来,她很有可能暴露。 还是躲着点吧。 这里有一个牛棚,这会儿牛也不在,她便进去歇歇脚。 实在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