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了父母,陈奕背着陈令月,送她上花轿。 “妹妹,有大哥在,宁国公府永远是你的家。” “若是受了委屈,只管和哥哥说,哥哥一定努力为你出气。” “努力”这个词,有些朴实了。 她的这个哥哥,也许能力没有那么出众,可他的赤子心肠,从没有改变过。 “嗯,哥哥,我记住了。” 自从九月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自从陈奕背着陈令月出现之后,崔承东的眼睛里,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绚丽得如同天边云霞的大红凤凰织金锦缎,穿在了她的身上,哪怕此刻看不到她的脸,崔承东也能想象得出来,她此刻的倾城之貌。 她从陈奕身上下来,暗红色的轻纱腰带,勾勒出她的腰线,盈盈一握,走动之间,更显千娇百媚。 “侯爷,我妹妹以后就托付给你了,望你珍之重之敬之。莫相负!” 声音很低,却沉稳有力。 崔承东双目正视陈奕,无比坚定地回答:“大哥放心!崔某一生,宠她信她护她,决不辜负!” 字字铿锵,落地有声。 陈令月端坐在花轿之中,两个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笑中带泪,无比安心。 迎亲的队伍,从街头排到街尾,路边人头攒动,比肩接踵,人人都想探头看一看,这场热闹非凡的婚礼。 卫国公府的仆人,边走边撒铜板,“我家侯爷大喜,请大家一同沾沾喜气!” 有钱捡,路边的人更高兴。 叫好声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大家不要挤,我家侯爷大婚,请大家同乐!” 说完,又撒出一把铜钱。 “侯爷穿红衣服,真是好看!” 路边的高楼之上,郑秀媛痴痴看着高头大马上的新郎。 他一身红袍,嘴角挂着温柔缱绻的笑容,这样的他,格外令人心醉。 “很快,他也会这样娶我过门了。” 她的呢喃声,钻进了旁边的丫鬟耳中。 丫鬟心里苦涩,姑娘,你忘了,你是进门做妾的,又怎么可能有这个嫁娶的婚礼呢! 唐元华拖着病躯,硬要出门观礼。 她的指甲死死抠着窗棂,眼中的恨意,十分明显。 “一定是陈四,她在报复我!” 那天她的腿上,被蛇咬了几口,中了蛇毒。 大夫说,她的脚边被撒了引蛇粉,所以蛇都往那里爬。 后来,虽然已经解毒了,可是那解毒的药却让她的腿上长了一片黑斑。 她毁容了! 她如玉般无瑕的肌肤,已经被毁掉了! 她怎么能不恨! 她要好好看一看,仇人的风光,她一定会报仇的! 卫国公府的大门右侧,怀王一直等在这里。 “王爷,你里边请吧,小人带你去宴客厅。” 卫国公府的管家不停劝他。 怀王杵在大门口,这叫什么事啊! 怀王冷冷瞥了他一眼,“啰嗦什么,本王就想站在这里!” 管家心里叫苦,这不进屋里头好酒好菜待着,站着大门口吹西北风! 他是有病吧! 堂堂一个王爷,站着大门口,这不是显得他们府上怠慢了吗? 吹吹打打的声音渐渐近了,迎亲队伍已经回来了。 “新娘下轿!” 媒婆牵着陈令月下了花轿。 怀王定定看着那个曼妙的身影,她那一身红,真是刺眼! 他冷眼看着这一切,周围的热闹,让他厌恶至极! 崔承东翻身下马,“我来牵着她。” 周围的人起哄道:“侯爷这是着急了!” 媒婆在前头领路。 崔承东牵着她,慢慢跟着往前走。 “小心脚下。” “有台阶。” “过门槛了。” 这么体贴细致,哪里还有让敌军闻风丧胆的半分样子! “永宁侯对新夫人真上心。” “是啊,怪不得巴巴去求皇上赐婚!” 覃练含笑听着旁边的各种议论,心里是笑开了花。 多年夙愿,总算实现了。 喜房之中,崔承东拿着秤杆,轻轻一挑,喜帕飘落在地,陈令月抬头看着他。 一眼万年。 两个人的眼中,都是对彼此的惊艳和情愫。 崔承东喉结滚动,沙哑着声音喃喃自语:“好看。” 陈令月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可是,他仿佛着了火一样的眼神,已经让她羞红了脸。 “大嫂真好看!” 宋文玉带头,说了一句吉祥话。 “祝大哥大嫂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崔合递上一个荷包,“谢二夫人吉言。” 宋文玉没想到,还有喜钱领。 旁边的人,哪个不是人精。 好听的话,一箩筐一箩筐往外说,陈令月都听不下去了。 好丢脸啊! 可是崔合半点都不尴尬,无论人家说得多么名不副实,他一概不管。只要是吉祥话,人人都能领到一个鼓囊囊的荷包。 屋里喜气洋洋,人人的脸上都挂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