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是一阵寒暄。 场面上的话说完了,邢国公夫人略带歉意看了一眼陈令月,率先切入正题了。 没办法,若论起陈令月和郑秀媛,她还是更喜欢郑家的孩子。 “如今已经是十二月初一了,二妹妹,这郑九姑娘过门的事情,恐怕要张罗起来了。” 何况,她做妾,本就是委屈了。邢国公夫人和郑夫人又是姻亲关系,如今哪怕她知道说这些话,会得罪陈令月,她也是要说了。 圣旨早就下了,陈氏也该知道轻重的。 郑夫人的眼睛,说红就红了起来。 “安国夫人,我也知道,我这样是没脸没皮了,哪有上赶着求人家纳妾的?” “我们郑家这样的人家,我从小就捧在手心的闺女,就是这么死心眼,一心只想着侯爷。我这当娘的,也是没办法了,总不能真的看着她孤苦伶仃一辈子吧?” “我也只能豁出这张老脸,恳请安国夫人,成全这孩子的一片真心。她进门之后,一定会谨言慎行,孝顺婆婆,尊敬永宁侯夫人的,绝不惹事。” “你们就可怜可怜我这为娘的心,同意她过门吧!” 郑夫人不愧是大家出身,即便是哭,也是没有声音的,绝不吵闹。 邢国公夫人马上劝她:“表嫂,你何苦这样说?圣旨早就说了,让秀媛十二月进府的,我家二妹不是糊涂之人,怎么会违抗圣旨呢?” “如今,不过是阿治没回府,这才将事情耽搁了而已。” 郑夫人边擦眼泪边说:“我也知道,她不过就是一个妾,不需要什么三媒六聘。可是,如今都十二月了,贵府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我这心里着急啊。” “夫人,虽说她是一个妾,可也是我的心头肉,若是你们定了日子,还请早早告诉我,我也好替她准备些微薄的嫁妆,让她带着踏实度日。” 这一唱一和,覃练都不知道怎么拒绝了。 何况,有了郑九姑娘远赴黄河之事,她确实开不了口拒绝。 邢国公夫人当然也是知道那件事的。 她可不能看着二妹做那种忘恩负义之辈。 他们卫国公府迟迟没有行动,这是把郑秀媛架在火上烤啊! “二妹妹,若是你忙不过来,嫂子可以帮你。这十二月都来了,总该有个章程。” 郑夫人起身,居然要给覃练跪下。 “夫人,我求求你,只当可怜我这个母亲的慈母之心。这些天,我家那个孽障,夜夜睁眼到天明,我实在是心疼啊!” 旁人哪里敢让她真的跪下,忙把她扶起来。 覃练匆匆扫了一眼陈令月,也不得不表态了。 “郑夫人何必如此,这件事情,本就是皇上定下的,我们又怎么会反悔?” “眼看着犬子就要归京了,不如等他回来,再商量日子,如何?” 郑夫人却不答应。 “夫人啊,我这一次,是鼓了多大的勇气,来求你成全的。下一次,我是没脸再来了。” “儿女的婚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他们本就是皇上金口玉言许下的婚约,夫人实在没有必要再拖下去了。” “夫人能否给我一句准话,我家秀媛,到底何时能入你家的门?” 覃练犹豫片刻,又看了看嫂子。 邢国公夫人却皱眉看着她,明显也是对她敷衍拖延的态度表示不赞同。 覃练又看了下陈令月,陈令月却是低头不语。 覃练长叹一声,“那就……” “娘,大爷说过,郑姑娘蕙质兰心,做妾太委屈了。他准备回京之后,再寻郑姑娘谈一谈。郑姑娘高门贵女,本该为人正室,怎么能这么折辱她呢?” “郑夫人,你总该希望,你的女儿是正室而不是妾室吧?如果是这样,还请你等侯爷回京,见了郑姑娘之后,再到府上商量其他事情吧。” 覃练眼睛一亮,“是啊,那孩子是个好的,我们总不想误了她。你这个当娘的,为她之心,自然比我们更甚。这事情,还是等阿治回来再说吧。” 郑夫人心中冷笑,谁不知道,永宁侯是一个硬脾气。他若是死活不答应,闹得太难看,岂不是又让她女儿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吗? “夫人,如果你们这样说,那我就回去让我那个孽障,削发为尼,青灯古佛算了。夫人,事到如今,侯爷若是不纳她,就是逼着她出家,或者逼着她去死!” “夫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贴身伺候一个男人两天两夜,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看完了,她闺女除了嫁给永宁侯,还能嫁给谁! “好,你们卫国公府是打算赖着了,我去找皇后,去找皇上评评理!” 终究是他们理亏,覃练也不能就这样让她走了。 “郑夫人,别冲动!” 陈令月有些奇怪。怎么感觉,郑夫人话里有话,而娘仿佛有些心虚的样子。 “我答应了,这个月二十,就纳郑姑娘过门。” 郑夫人身上放松了,“好,这是我儿的庚帖,还请夫人收下,我回去准备着,等十二月二十,贵府上门迎亲。” 陈令月眼中都是惊诧,覃练怎么突然就松口了? 郑夫人连郑秀媛的庚帖都随身带着,明显是有备而来的。 她心里乱得很,站出来说了一句:“娘,我不同意!” 邢国公夫人生气地说:“溶溶,这是圣旨许下的婚约,你为什么不同意?” 所有人的眼光,都看了过来。 陈令月却挺直了腰杆,不急不缓又说了一句:“舅母,我就是不同意。” “当初,侯爷